甄柳又如何?时至今日也没见她抱成孙子,反而女儿也被休了回来。
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报应?
这件事情,第二天早晨在兰家沟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但是裴逸静躲在自己的闺房里不敢出门,整个裴家都是大门紧闭,鲜少有人出来走动。怕的就是走在村街上突然有人跑过来问裴逸静的事。所以裴家人都很聪明的学会了闪躲。
肖氏和甄柳自然是怪裴逸静影响了裴家的名声,所以有事儿没事儿地就在叶氏母女面前一顿唠叨。裴逸静多半时候是选择沉默不言,而叶氏虽然牙尖嘴利又护女心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什么话堵她们的嘴,所以也难免忍气吞时几时。就连一向说话有些力度的裴逸华回到家里,面对肖氏和甄柳的控制,她也觉得无话可说。只好私下劝母亲和妹妹暂且先忍一忍,只盼着时间久了,肖氏和甄柳就慢慢将这件事情淡忘了。
对于裴逸静被休一事,其实最难放下的人是肖氏。因为每逢有嫁娶婚配之事,乡邻之间最重的不是品貌,不是女红,而是这家人的名声好不好。她还巴望着裴子桥娶一个好人家的媳妇,裴子蓉嫁一个好人家的婆家呢!被裴逸静的事这么一搅和,恐怕又增加了难度。所以她岂能像裴逸华说得那样,时间一久就忘了。
事情非但不是如此,而是恰恰相反。
自裴逸静被休回来的那天开始,肖氏唠叨这事儿,几乎就成了家常便饭一样,一天好几遍。
偏偏裴逸静又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不但不会在两位嫂嫂面前说好话,也不会帮忙干活。早年在娘家时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嫁到钱家之后,虽然没什么地位,但也终究是个妾,粗活累活是用不到她的。所以她回到娘家之后,除了躲在闺房里绣花,就是出来吃饭,吃了饭桌子一推,又回去绣花。
这可是让肖氏和甄柳积火不浅。简直就如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不知道哪一天火气堆得放不下了,自然就要爆发出来。
然而,还没等到肖氏和甄柳爆发,裴家的另一件事又来了。这正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老话,没过几天,裴家果然又出事儿了!
当时裴子洋哭得鼻子直冒泡,一路小跑回到家中报信,“爹!娘!我祖父正在用藤条抽我三叔呢!你们快去救救他吧!三叔的背上都出血了!”
正在园中种菜的段氏,赶紧擦着手走了出来,问裴子洋怎么回事。裴子洋才六岁,支支吾吾哪说得清楚。裴二和段氏不放心,撇下农具就往后院跑。裴子洋受了惊吓在后面抽抽答答的喊娘,裴子慧只好带着他也追了上去。
进了裴家二老的院子,看样子这藤条的刑罚已经结束了。院内寂静无声,倒是屋内站着一排人。
裴大和肖氏站在一边不说话,裴逸清有些呆呆地歪着脑袋看着。裴逸静躲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唯有甄柳一边捶打着跪在地中央的裴三,一边哭骂:“你个不要脸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身份。二哥让你到镇上帮着看店铺,是看得起你。你可倒好,还利用这个方便在外面找了小的,若不是被我弟弟撞到,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几年裴二家日渐富裕起来,店铺也是越来越多。但是裴二一直想着自家富了,就帮一帮亲戚。所以镇上开的分店,有的交给裴三管理,有的交给金柱管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曾想到,竟然出事了!
裴玉在那边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气得通红,一副已经打累的样子。
再看裴三,后背处果然有几道通红的血印子,显然是被院中那条两寸宽的藤条抽的。
叶氏在鞋底子上面磕了磕烟袋,拍着大腿说道:“三啊!你到是说说,你在哪里找了个女人,她是哪家的姑娘还是媳妇,究竟养在了什么地方了?养了多久了?”
“不是姑娘,也不是媳妇。她们都是镇上窑子里的。有半年了。”裴三一扭脑袋,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们?还们?”这下叶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声音都变得挑高了调,“还不是一个?”
裴三看着裴玉越来越红的眼珠子,吓得躲到了叶氏的身后,用蚊子般的声音在叶氏耳边说:“娘,是两个。”
“你,你这是盼着娘死得快呢!”叶氏一把将他推开,指着甄柳就说道:“三啊!柳儿可是你的第二个媳妇了,她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当她是原来的宋玉梅那种软柿子,可以任由你捏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