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期而遇中,即便是心里再怎么悸动,在裴家上下都为裴子慧的成亲之事而苦恼时,尤五龙也不便表达些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却暗暗将这个人装进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不止裴子慧焦躁不安,整个裴二家大院里的人,个个都是唉声叹气,面露愠色。
周易和尤五龙等人也是守在裴家院子里,一直和裴二商量着对策。然而不知不觉中裴子唐和楚牧竟悄悄溜了出去,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晌午过后时他们才回到家。
听到他们回来了,本来段氏,宋玉梅,瞎婆婆,还有裴子慧几个人正围在一起或做着针线,或绣着花。齐齐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你们这两个孩子,这是跑哪去了?”见到两个孩子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段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由担心而产生的责备却也难免,嘟嚷道:“你们都已经不小了,该学会懂事了。现在家里都已经乱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跑出去,知不知道大人会担心?”
“香瑶啊,你也别怪他们了,孩子回来就好。”瞎婆婆在一旁劝着,又问,“你们两个有没有吃饭,要是没吃,奶奶我摸进厨房给你们热饭去。”
段氏一把拦住瞎婆婆,气道:“干娘,他们都这么大了,再宠可是要宠坏的。不给他们热饭,没吃就饿着,也让他们知道一下犯错的代价。”
“哎哟,那可要饿坏的。”瞎婆婆一脸不忍。
“饿坏就饿坏,饿坏也比学坏强!”段氏身子一扭,气乎乎地看向了别处。
眼见此景,裴子唐脖子一扭没说话,楚牧却态度良好,低着头认错:“婶,是我们错了,让您担心了。我们再也不悄悄跑出去了,婶,您千万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说罢,楚牧还可怜巴巴地扯了扯段氏的衣襟。
楚牧是段氏自小养大的,除了姓氏不一样,其它和自己的孩子没有区别。他这样一句话,这样一个动作,很快就触到了段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天下哪有不愿意原谅自己孩子的母亲,所以段氏心里的火气也就消去了大半。
裴子慧本以为他们只是出去打打抱不平,闯点小祸。所以看母亲现在的样子,也没有怎么责怪他们。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母亲这一关过了,父亲那一关就好解决了。
从小就是如此。
两个哥哥闯了祸,深究重责的都是母亲,在他们几个兄妹当中,父亲一向都是比较宽容的。
但是裴子慧不知道,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
这个时候,一直在裴子墨书房里的裴二、周易、还有尤五龙一同走了出来。
几人见到他们回来了,目光各异。
唯有眼尖的周易发现了不妥之处,皱着眉头急道:“子唐,牧儿,你们这是打架了?灰头土脸的不说,怎么衣服都扯破了,胳膊肘上还带着伤?”
听他这样一说,众人才将目光集中到两人的身上,段氏大惊,掀起他们的衣服就察看伤势,最后从屋里走出来的裴二脸上也变了颜色。
“这是怎么回事?快点进屋上药?”裴子慧和宋玉梅急忙去扶他们。
瞎婆婆眼睛看不见,但是听说他们受伤了,又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心下更是着急了,扯着段氏就问:“香瑶,他们伤到哪了?重不重啊?”
“没事,没事!干娘,我先扶您回屋歇着,弄好了伤我去告诉您。”
“好,好!”瞎婆婆重重点头后,被段氏扶进了房间。
待段氏再回来时,裴子唐和楚牧已经被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屋。周易亲自动手给他们看了伤,上了药。裴子慧和宋玉梅又端来了温水给他们净手净面之后,裴二这才沉着脸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找葛二赖子去了?”
一语即出,四座皆惊。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段氏,掩嘴而呼,但仍旧掩不住失声而出的呼声。
裴子慧端着脸盆的手也抖了抖。
因为之前裴子唐和楚牧曾经说过,要找几个人一起把葛二赖子的腿给裁了,莫非他们真的去了?
裴子慧再也沉不住气,“啪”的一声将脸盆放在桌上。她和段氏几乎是同时奔到了裴子唐跟前,抓住他的手臂就问:“你们是不是真的去找葛二赖子了?”
裴子唐一紧张,支支吾吾没说出来。
二人知道楚牧一向最诚实,于是又抓着楚牧的手臂如逼刑一样的质问。
楚牧见无法再隐藏,只好点了点头。
这回大家紧张的不再是裴子唐和楚牧的伤情,而是开始紧张葛二赖子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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