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跪双亲之后,这酒席也就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乡亲们又开始大块朵颐地吃了起来。
眼看着美丽婉约的新娘子被送进了洞房,坐在裴子慧身边的裴逸华不免念叨起来,“本来我们家小麦和子唐也挺般配的,可谁叫你母亲是新娘子的姑母呢!娘俩都姓段,自然比我们这外姓人要亲近。”
裴子慧只听着并不言语,因为她觉得这样的事没有什么好说的。
另一边坐着的甄柳却不知死地接话,“大姐,子唐娶了妻,还有子墨啊!子墨可比子唐还有出息,你们家小麦要是跟了子墨,那以后可就是官太太了!”
甄柳的声音说得极响,就算是异常吵闹的邻桌都听到了。
裴逸华脸上就现出几分尴尬。
裴子墨?若是在裴子墨苦读时,她跑来和段氏说,或许还有点希望。现如今裴子墨高中,他们两家就算是再是亲戚,那也是门不当户不对了,想都不用想了。
想到这,裴逸华就瞪了甄柳一眼,咬着牙道:“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反正不管她们说什么,裴子慧就是闭口不言。她可不想表什么态度,那只会给爹娘惹麻烦。若是在甄柳的怂恿下,裴逸华真的来找爹娘提亲事,那麻烦的还不是自己的爹娘。
再说裴子慧深刻地知道夫妻之间共同语言的重要性。对裴子墨来讲,他要娶的妻子已经不是三从四德温婉善良就可以了。不要求饱读诗书,最其码也要识文断字吧?无论哪朝哪代,她还是不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
所以裴子墨娶丁小麦这是万万不行的。
甄柳受了白眼,不再说话。裴子慧这边也闷声不语,裴逸华一个人说得没意思,也就往碗里夹东西吃,不再有什么动静。
正在大家推杯换盏,道尽吉祥祝福的话时,却听村中的位置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咦!”裴逸华抬头,“村中还有别人家在办喜事吗?”
走过来的段氏摇头,“没有听说啊!”
说话时,这声音就越来越近了。只听拎着铜锣的人边敲边喊,“村长说了,今年咱们村吉星高照,举人秀才各种一人,裴二叔家的裴子慧还中了举人状元。”
这个时候闻听动静的叶氏就挺了挺身板,那眉眼间的高兴之色是绷也绷不住了。
铜锣响声的空隙,就听有人问:“那秀才是谁中的?”
“秀才是薛家五郎!”敲铜锣的人喊道。
一句话,把本来腰板挺直的叶氏瞬间击垮。只见她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起身就冲敲锣的人嚷道:“我说铁锤,你是不是弄错了?中秀才的怎么可能是薛家五郎,明明应该是我们家老四。”
铁锤一笑,停止了敲锣,高声道:“裴婶子,这可错不了。是村长刚刚从县里领了文书,回来亲口告诉我的。再说一会儿村长就过来喝喜酒了,您问他就是。”
叶氏一屁股坐下,饭也不吃了。绷着脸等着村长过来再问。
那边的裴四也放下了筷子,那一脸的忐忑明显写着不安。
不一会儿村长果然过来了。一边笑呵呵地找了位置坐了,一边对裴二和裴子唐说着恭喜之词。
叶氏桌子一拍,就问:“村长,你去县里看榜,咱们村中了几个?”
村长一笑,如实道:“哟!刚刚铁锤不是喊过了。你们家的子墨高中举人第一名,不止是咱们县,恐怕是方圆百里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你们家子墨真有出息呀!”
他一口一个子墨,偏偏不提裴四,这让叶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裴玉也有点不死心地问,“村长,那秀才谁中了?”
“薛家五郎啊!”村长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裴玉。
“噢,噢。”裴玉点着头,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裴四读书可不是三年五年了。他和叶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裴四身上。现在虽然裴子墨高中,可那毕竟是裴二的儿子。裴玉压着心痛,又回到了座位,可端起酒杯,夹起肥肉,那也是食之无味了。
一时间这气氛就有些僵硬。叶氏的脸色就快绷不住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极为难看。
偏偏她这个样子,谁也不敢上前去劝。裴逸华心疼亲娘,只好上前道:“娘,您别上火,四弟他可能是一时文章没写好……他……”
叶氏一翻白眼,刚要张口,却听裴四那边“咣”的一声响动。众人寻声一望,裴四已经硬生生的栽倒在地,两股鼻血正从鼻孔里淌了出来。
众人一阵惊呼,裴二最先跑上前去,用一只胳膊将他半扶起来。不知道这鼻血是栽倒的时候磕的,还是得了什么病,赶紧大喊:“牧子,牧子,快来诊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