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袖子,把绣针分开,拿出六十枚浸了毒液,摊放在一块棉布上晾着。瓷瓶里的毒液也差不多没了,不过她没把瓶子扔掉。就算瓶子完全空了,兑点水进去,那也是能放倒大象的剧毒。
放毒针的锦囊是皮制的,里面只有几枚毒针了,今个赶紧补充上。她不觉得自己阴毒,恶人多死一个,世上就多了一份安定。她不是伟大的教母,没耐心和经历去教化恶人变善。
瑾瑜的理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毒死一个恶人,比教化好一个恶人相比较,前者更简单,更易行。
毒针弄好,收起,在软榻下的小盆里洗了手,这才拿起绣绷子,选了料子,穿好绣线。瑾瑜的女红,其实不用照花样也可以的。现在,她要绣的不是百花,不是山水风景。
傍晚前,白色的锦缎上,已经有五只大小不同色彩不同姿态不一的蝴蝶翻飞如生。锦缎,她没有裁剪过,也没打算剪开。就是很随意的想看看,这六米长的料子上,能绣上多少只彩蝶,还不能有重复样式的。
赶车的技术很好,马车一路都是稳稳的,虽然有些微微的晃动,却根本就不影响瑾瑜绣花。每一针都落在她想落的位置上,绣好的五只彩蝶没
古语有说以字观人的,其实绣也同样的道理。绣品明朗清晰楚楚有致的,绣者本人定然是个通情达理之人。绣品一丝不乱神情气闲的,绣者基本是秉性贤淑的。绣品肌理圆融一团和气的,绣者定然是位纯正平和之人。
瑾瑜以往的绣品,只能属于第一种。但是现在,她欣赏着自己绣好的蝶儿,依旧跟第二种和第三种不沾边,反而多了点霸道和野性。
这样不行啊,瑾瑜看着自己的作品,在心里嘀咕着。是不是不该绣蝴蝶,应该绣猛虎、猎豹或者野狼之类的才合适呢?不过,也没关系,权当打发时间了。
天色有点暗了下来,瑾瑜想起要保护自己的眼睛,收放的时候才想起忘记买个小竹匾了。
喝了一口凉茶,瑾瑜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前面看不见人家。秦义海熟悉这条路,所以,瑾瑜不用操心晚上在哪里落脚休息,在哪里吃晚饭。
照中午的情况看,前行的速度稍微加快些,还不至于迟了些才到镇上吃午饭。不过,瑾瑜不觉得前进的速度缓慢是为了照顾自己,秦义海的意图就是为了诱敌!
又过了一会儿,瑾瑜把车厢里的纱灯点了起来,粉色的纱罩头出的光亮,顿时把车厢里渲染的温馨无比。
马车停了下来,瑾瑜知道是临时休息,掀开车窗帘后,喂马的车夫很有眼睛件儿的把踩凳放在车厢门口。瑾瑜拎着裙摆走了下来,见黑豆的草料里也有豆子,就笑着跟车夫点点头。
车夫其实也是镖局的人扮的,瑾瑜记得在船上的时候见过他,功夫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赶车和照顾马那是无可挑剔的。
眼睛往四处看了看,见不远处有灌木丛,瑾瑜拎着裙角先往秦义海身边走;“我要到那边去下,你要不要跟着?”她没说自己的目的,听的人再笨也知道是要去方便的。
“马车里不是有?”他指的是马桶,那是叫人特意新买的。
“我想去那里。”瑾瑜边说,边抬脚往选好的地方走去。
身后休息和警戒的镖师们一起往自己头头看来,心说怎么办?跟还是不跟啊?
其实秦义海也在纠结呢,按理说吧,应该以保护她的名义跟着,不是怀疑人家了么,那当然要跟过去,防止她跟什么人接头啊。可是,自打自己相邀,她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以后,秦义海又觉得自己疑心太重,胡乱猜疑,这样真的不好!
犹豫着的功夫,那个人影消失在灌木丛里。在秦义海有些烦躁的时候,人回来了。没有再过来跟他说什么,而是直接的往马车那边走,还在那匹黑马的旁边站了一会儿才上了马车。
稍作休息后,继续启程。秦义海他们都知道,再往前半个时辰光景路程的位置是个险地。往常走镖,都是绕过那个位置的,今个,他们却是故意要往那边走的。
马背上的镖师举着火把,一个个的十分警觉的戒备着。秦义海,不时的朝马车看看,示意车夫等下要小心。要知道,这个车夫是镖师里功夫出尖儿的。
出发前就交代过他,任务呢看似简单,却有难度。赶车是小事,要紧的,一面要在关键的时候保护车厢里的人,一方面是要防着车厢里的人。
不过,保护?防着?秦义海忽然想起自己半夜去客栈,敲她窗子时感受到的杀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