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些人还只是在容府门前呐喊示威。当时容明德还曾暗自得意事态果然按照他跟肖明昆商量的方向发展了,对于老爷子的愤怒咆哮,他也没有往心里,只是暗暗嘲笑他人老了,经不起风浪了。
但是刚刚,容明德按着那天他跟肖明昆商议的,看事情闹得差不多了,自己出去解释抚慰一番,肖明昆就会让手下人罢手,事情就会平息下去。
这样,一来,容明德可以在老爷子面前获得赏识;二来也可以在容氏商行里立威;这三来嘛,就是他跟肖明昆商议好,一旦他掌了容氏大权,就可以将寻阳城三成的生意让与肖家。
计是好计,奈何这两人。一个就如那深涧密林里的毒蛇,吐着信子,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一口;而另一个,则蠢笨如猪,却偏偏还以为自己是天下间顶顶聪明的一个。此时容明德已经被人摆了一道还不自知,还总想着是自己这两天都未与肖明昆联系,消息不通的缘故才出了这样的岔子。
但此时人多口杂,就算容明德心里再是焦急,也只好勉强按捺下性子。就等天色暗一点了,再偷偷出府去寻那肖明昆,让其叫他的手下人赶紧住手。
远远地看到容府门前人头攒攒,卢嬷嬷急急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手搭凉篷往前看去。看了一会儿,卢嬷嬷皱了皱眉,向来逢人三分笑的脸微微沉了下来,吩咐跟在身侧的车夫,“去打听一下,是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那车夫就回来了,他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但他好歹克制着,没有惊呼出声,只一迭声的嚷嚷,“嬷嬷,不好了,不好了……”
卢嬷嬷眼睛一眯一斜,自有一番威严的气势流露出来。那架势,看起来竟颇有些容华的意味,待成功地让那车夫住了嘴。她这才转身靠向马车,一拂袖子,声音里莫名地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沉稳,“怎么说?”
那车夫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此时见卢嬷嬷如此表现,不由有些汗颜的拭了拭头上的冷汗,这才定了定神道,“呃,刚刚我去门口打听了一下。那些人竟然说我们容氏卖假药,劣药,还闹出了人命!而大公子又不知所踪,所以现在大家都在想法子闹事呢?”
“什么?”卢嬷嬷脸色一沉,“容伯呢?这等小事,何须公子?”
“可是,”车夫迟疑了起来,“这次的事情,据说牵扯很广。还有人说我们的上贡给皇家的药,都是劣药!而且还是秦大掌柜亲自出来说的,还列出了个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们家的药材进出记录!”
“忘恩负义的狗奴才!狗屁的光明磊落!”卢嬷嬷气急,忍不住一掌击在车辕上,骂了脏话。
那秦大掌柜,她是知道的。当年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由肖明宇举荐进来的。当时因为他是由肖家人举荐,她还特意留心了好久,却没见到有任何异常。加上肖明宇素来的好名声,以及那秦掌柜的确实有能力,她也就渐渐将一颗心放下了。
说到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这肖容两家,虽是竞争对手,但是自家少爷跟那肖家老大却是同窗好友,因此两人私交颇深。容华曾说过,这肖明宇是世上少有的光明磊落之人。
却不想他竟然在此时发了难,再联想到刚刚车夫说大少爷不知所踪,卢嬷嬷心里不由又是一紧,少爷一定是出事了!想到这儿,卢嬷嬷脸色心里不由一沉,举步就要往前行去。
那车夫忙将她拖住,“嬷嬷,这事情不简单!我刚刚看他们还抬了几个重病垂死之人,堵在我们府门口。而且官府的人,估计也快来了!”
“官府?!”卢嬷嬷眼里射出一丝利光来,她沉吟着,他们竟然真的敢把官府招来。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有确凿的把柄,光凭一个账本是不够的,谁都能伪造。
“药库!”卢嬷嬷转身就上了马车,因为太急,还将腿重重的磕在了车沿上。她吸了口冷气,却也没有停顿,一迭声的催促着车夫,“刘三,快,一定要快!赶紧去药库!”
那名为刘三的车夫有些不明所以的用马鞭挠了挠脑袋,但是他向来唯卢嬷嬷的马首是瞻。当即他也不再说话,清喝一声,马车就得儿得儿的飞奔了起来。
卢嬷嬷身子挺得笔直,端坐在马车里。脸色绷得紧紧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今天回来,本是因为昨夜做了一夜的噩梦。所以今天才想回来看看锦儿跟风儿两个小家伙,没想到容府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乱。
还有少爷,也一定是出事了!卢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否则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出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