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下来,筐子明显微微晃了一下,此时只有她和二奶奶两个弱女子,若是碰到恶贼可怎么是好,意儿心里十分怕,拉着华文熙就要跑,转头却看见华文熙一脸镇定的表情,眼睛闪闪发亮,自己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胆气,渐渐镇定下来。
华文熙眼睛直直盯着传来动静的角落,佯做吃惊,“怪不得上回见一个小丫头偷了块饼后就再没见着了,敢情人早就没了。”见没动静,又道:“意儿,都这个点儿了,管花的婆子怎么还不来上工,真是懒散,快给我把人都叫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筐子收拾掉。”
最后一句话刚落,从那堆筐子的空隙处滚出来一个人,连连哆嗦着磕头:“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
那人滚出来前意儿还害怕得护着华文熙连退几步,待看清了人,便吃惊道:“你是……红枣!?”
红枣满身尘土,衣服皱巴巴的,哆嗦着连连磕头,“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奴婢迫不得已才偷花房的花卖钱,我没钱买药了,我妹妹快死了……奶奶!您打死我吧!求您放过我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求您……”
她连连磕头,哭得话说不下去,地上的黑土沾了一脸,鼻涕眼泪糊得到处都是。
意儿有些动容,犹疑着看了华文熙一眼,心想偷花房的花儿不是什么大罪过,罚了银子便算了,便想为她求情。
华文熙见此情景却依旧冷着脸,“原来叫红枣?怎么如今不躲着我了?那天不是你特意给灵丘县主带路来给我找麻烦的?你到底是哪个院子的丫头?”
红枣抖如筛糠,“二奶奶饶命……”
意儿听了也变了脸色,那天她虽不在,却后来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那天灵丘县主的鞭子可是差点抽在奶奶身上!童儿到现在说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
方才升起的同情心此时消亡殆尽,“奶奶,不如叫婆子来收拾这丫头,敢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儿,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的。再报了官,叫她妹妹也知道这做姐姐的是个什么东西。”
红枣闻言软成一滩,抬头瞧见二奶奶并意儿冷峻的眼神,心想自己死了也算了,又是偷窃又是背主,自己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只不能叫她们把妹妹也牵出来!
这么想着,索性一咬牙一闭眼朝旁边的墙壁撞去。
华文熙手疾眼快用方才一直在手里的长柄铲子挥到红枣脚下,红枣被绊了一跤,虽依旧撞在了墙上,力道却大减。
意儿本想吓吓这丫头才这样说话,此时见她要寻死,脸色倏地就白了。此时赶忙过去扶起红枣,探了她的鼻息,松气道:“吓死我了,还好有气。”又擦掉泥土,仔细看了她的前额,“没出血,撞红了。”
华文熙也长松口气,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经不起吓,差点她就做了逼死人的恶人了。
意儿半抱起红枣道:“奶奶,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交给春妈妈?”这个小丫头是荣恩阁的人,却随葳蕤阁的吩咐办事,王夫人与解氏近来情形微妙,这丫头交出去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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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红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