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哪里不好?年纪轻轻的就是学士了,将来出将入相还不跟玩儿似的?他谢家凭啥瞧不起先生?”
“不是,不是,”安木急忙摆手,“不是谢家瞧不起老师,而是谢家和老师是同门师兄弟,本就是一体,没必要再联姻。”
看到吕氏依旧是懵懂的样子,安木笑了笑,也没有过多的解释,随便说了几句便把这件事情给岔了过去。谢家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想用谢灵去联姻。只可惜谢家目光短浅,太过于急功近利,也仅仅只能止步于此了。
天气阴沉沉的,渐渐下起雨来。
安木双手撑着下颌,盯着窗外的芭蕉。枯黄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一滴一滴的雨,从厚厚的云层中滚落,先是落到叶片上发出‘劈叭’的声音,然后再滚落到地上。
这场雨,直下了一日一夜,到了第三日才停,正巧这一日便是谢园的赏梅之日。
安木穿着昨日秀衣坊送来的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裙上绣着的一朵粉白色的玉兰花,头上插着蝴蝶白玉钗,走动之时,蝴蝶在发间微微晃动,愈发衬得她肌肤吹弹可破。
在二门处上了马车,便在仆妇和小厮的簇拥下往谢园而去。
马车出了巷子,旁边便闪出了几人。相互看了几眼,从暗处驶出一辆马车想要尾随。谁知刚刚走了几步,便从张府又涌出一群人来。
马车里的人见势不妙就要车夫快点跑,谁知张府的人早有准备,几个膀大腰圆的人手里提着棍子和绳子,直接将马头牢牢套住,一棍子敲到了车夫的头上,直接将他敲晕。
“老牛头,你敢领着人抓我们?”马车里传出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老牛头这时一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一双手指修剪的整整齐齐,不象那一天碰瓷时那般污淖,拿着手里的棍子将车帘挑了起来,脸上笑嘻嘻的。
“何头,都是街面上混的,早晚都有这一日。您老还是下车来说话吧!”
车里的人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下了车子。此人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穿着青灰色的短衫,恶狠狠的瞪着老牛头。
“你等着,别落到我手里。”
老牛头继续笑,一点也不怕他。
“行了,别废话了,把人押到宅子里来,爷要好好的审审他,天天呆在学士府的后门处做甚。”李进站在后门处,冷冷的说道。
东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里除了东城住的是平民外,其他三处全都是官员和富豪,外城大部分都是庄园、宅地和兵营,很少有人居住。然而,外城的宅地比内城要便宜将近一半,很多官员和富豪都在外城买了宅子。也有一些官员租不起内城的民宅,便住在外城。
所以,外城也很是繁华,每一条巷子里都有小商贩在做着买卖。再往谢园走时,街道两旁的小商贩不见,转而是一些身着下人装的小厮站在两旁,看到有马车过来便跑到近前,指挥着车子往宅子里徐徐而进。
谢家到底是千年世家,待人待物上自有其规矩。因有了这些小厮,所以来的车辆虽然多,倒也没有显得杂乱。一辆挨一辆的鱼贯进了谢园。
因请的大部分都是女子,为了避免出差错,冲撞了哪家的小娘子。谢园这两天几乎封了园子,除了持有请帖的人可以进,其他的人全部都堵在园外。
下了马车,便过来一个女使,看了看吕氏递过来的贴子后,笑道:“原来是张学士府的安小娘子来了。我家女郎早也盼晚也盼,就等着安小娘子来。若是安小娘子再不来,只怕我家女郎就要害相思病了。”说着话,便将安木一行人往里请。
安木见这个女使说话机灵,人又长得极精神,便向韩巧使了个眼色,韩巧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笑道:“但不知姊姊姓什么,怎么称呼?园子里都是谁到了?”说着话,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锦囊。
那女使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向着安木福了一福,说自己名叫紫月,“好教安小娘子得知,昨日还下着雨,路上不大好走。所以在小娘子前面也只是来了几家绿袍的……”言下之意,却是说安木来的太早,几位正主儿都还没来呢。
参加宴会时想要知道某人的地位高低只需要看他是何时出现的就可以明白,来的越早就证明地位最低,地位最高的通常都是最晚到,甚至有些还要故意等到宴会开始时才出现。所以安木一听到现在只来了几家绿袍的亲眷,便知道自己来的正合适。
自己家和张致和关系匪浅,是师生关系。然而到底自己亲父并没有功名,也是特意挑了这个时间段过来。比那些低级官员亲眷们来的晚,又比张致和同级别官员的亲眷们来得早。
再加上谢家和张致和又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自己早早的来,也省得别人说自己不尊重谢家。
所以,冲着紫月友好的点了点头,便往园子里走去。紫月急忙走到旁边,为她们引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