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便于称呼,杨子熙给五名壮汉起名为杨一到杨五,三名仆妇则以各自的姓氏命名,叫李嫂、陈嫂和黄嫂。剩下的母子三人,母亲余氏便成了余嫂,兄妹俩被命名为杨锐和杨环,哥哥负责跟着子暮,妹妹则随了杨子熙。
于是杨子熙和子暮便有了一对年纪较大的小厮和丫鬟。
饱饱的吃了一顿,又趁着天亮,大伙轮番休息围着火堆睡了一觉。为了以防意外,杨子熙决定白天休息晚上赶路,省的那些惦记他们粮车的贼以为有机会夜袭。
冬日的白天是短暂的,时间到了傍晚,天色便全黑了。众人启程开始赶路,到让后面跟着的人措手不及。
要知道冬日的夜晚总比白天更冷些,他们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而那些人则是空落落的饿了一整日,也冻了一整日的。
杨子熙加快了脚程,很快便将那群人给甩没了影。众人便不那么紧张了。队伍里的杨一过去是个跑马运货的贩子,南来北往的走过不少地方,他对于南下的道路十分熟悉,这也是杨子熙招揽他的愿意。
此刻他走在马车的前方,拉着马嚼子引路,确保黑天赶路不走错道。
杨子熙跟着车走了一会儿,很快便累了,于是就跳上了马车。这身子毕竟才九岁,尚未成年,短手短腿的,个头才到杨环的肩膀,杨环今年已经十四了,她身材瘦削,一半是饿的,一半是因为这年龄正在抽条的缘故。
“你这年龄应该许了人家了吧?”杨子熙坐在车板上,晃悠着两条腿道。
杨环扶着车子赶路,闻言,她瞥了眼前面掌火把的哥哥,羞涩的道:“原是有的,只不过……”
“只不过那小子不是个东西!自顾自的跑了!”他哥哥杨锐口气冲冲的道。
前面走着的余嫂回头斥道:“主子问话!你就老实回,口气这么冲是怎么回事?”
老娘发话。杨锐不吭声了。
杨子熙道:“无妨,我不需要身边的人嘴上多恭敬谦卑,只要内里忠心便是了。”
杨锐乐了,他原本对于为人奴婢,还是有些抵触的。他虽不是什么少爷公子出身,但从小也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孩子,如今卖了死契,身份上的落差实在太大,一时还未适应。当然,他也明白杨子熙的好。此刻肯收卖身契。便是在救人性命。他也不是不知恩的。
听闻杨子熙的话,他越发对她有了好感。跟着这样的主子将来才有盼头,不是吗?
“我妹妹打小就许给了隔壁张家,我们俩家是邻居。我爹还救过张家老爷的性命。张家是开布坊的,比我们家条件好些,他家少爷就有些瞧不上我们家,若不是我妹子模样俊俏,怕是早悔婚了。后来布坊的生意越做越好,他们家少爷就登门提出退聘,只肯让我妹子做小妾,准备另娶嫁妆丰厚的女子为妻。
我爹自然不肯,虽然我家小门小户。但也算是清白人家,放着好好的正头夫妻不做,谁去做妾呢?就算是聘礼再多也不成的。于是我们两家便断了来往。
没想到凉州城闹内乱那会子,张家为了自家逃命,竟然偷偷摸摸的将我们家马棚里的几头驴都带跑了。我们家没了代步的牲口。也就没办法带上足够的粮食。半路上我爹为了省粮给我们母子三人吃,自己偷偷的喝白水,还骗我们吃过了,最后生生倒在了路上。”
说道此处,杨锐眼圈红了,双手握成了拳,杨环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杨子熙沉默了,只是随后一问,却把人隐痛都给招出来了。
“你有位好爹爹,”她瞥了眼前面赶路的余嫂,“也有位好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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