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墨干的慢,好容易不印手了,子暮忙卷起试卷,准备交了走人。可当他走到最前面一排的时候,突然左侧坐着的一名书生冷不丁的朝着他歪倒下来!
同班的学子年龄不均,有大有小,子暮明显是年纪最小的,个头也不怎么高。而这位突然倒下来的同窗约莫十多岁了,块头还不小,冲着子暮压过来,简直像是一座小山!
黄玄华惊叫一声,条件反射的站起身冲向子暮准备替他顶缸!
却见子暮灵巧无比的旋身一转,避让开了那人,顺顺当当的将试卷交在了司马院长手中。
而此时的司马院长已经顾不得收他的卷子了,老人快步奔到倒下的学子跟前,蹲下身伸手去扶那人:“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屋子里瞬间炸开了锅,谁还能忍得住坐在自己位置上?师兄弟们纷纷起身,垫脚的、爬凳子的、伸长脖子偷看的,也有乘机誊抄别人试卷的,真个是乱七八糟。
那人满脸是虚汗,唇色惨白,一边哆嗦一边道:“我……我……我胃疼的厉害!”
司马院长环顾四周,斥道:“看什么看!写你们的卷子去!”随后又招呼子暮道:“来!跟我一同将他架起来!”
子暮面无表情的杵着,仿若未闻!让小爷去扶那个卑微的人类?他……配么?
司马院长尚未反应过来他的宝贝徒弟又犯中二了,好室友黄玄华黄小胖却是从子暮万年不变的表情中读懂了他内心的吐槽。小胖飞快的奔上前,毛遂自荐的道:“我来!我来!子暮他年纪小,架不动!”
司马院长问道:“你卷子做完了?”
“差不多了,还剩下一点没写完,但同窗有难,我就算小考不及乙等,又有什么关系呢?”黄小胖口若悬河的道。
司马院长点点头,德才、德才、先是德再是才!黄玄华这孩子虽然没有子暮那般出类拔萃。德行上却是极好的!
一老一少两人架着那书生坐回椅子上,黄玄华忙又奔出屋子去喊人,场外候着不少学子们的书童伴读,杨锐自然也在其间。他和另一个热心人一同进了考场,将那书生架了出去。
司马院长嘱咐了两句,便由着他们将人送去仁和堂了。他回过头,瞧见满屋子伸长脖子的好奇鬼们,重重的咳了一声,方才恢复了考场里的秩序。
“你回去继续将试卷写完吧。”他冲着黄玄华道,一转眼发现子暮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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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暮交了试卷,一声招呼也没打,便跟着杨锐他们一道上了回医馆的马车。
对他而言,考试只是为了与杨子熙做交易。不翻书将答案填写在卷子上神马的太无聊了,他只要看过一遍的东西,都是倒着也能背的,誊写一遍又算是什么?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冰渣子被车轱辘碾的嘎吱作响。
这般的天气。车行自然是不快的,马儿的蹄子在冰上时常打滑,更是平添了路上的颠簸。
车子每震一下,那书生便呻吟一声,声音逐渐的开始变得凄惨起来。
子暮闭着眼睛,不耐烦的挪了挪身子。他不习惯与凡人近距离接触,医馆上下也唯有杨子熙一人在他的容忍范围内。可车厢本就狭小,那人又横着躺下了,哪里还有富余的空间?他差不多都快被挤到车壁上了!
这本是来接他回家的马车,现在他倒是快被挤出去了。
子暮用脚尖推了推那人,那人应景的哎呦哎呦了两声。他又轻轻的踢了踢,那人又哎呦哎呦了两声。于是回程的路上,小家伙便寻到了新鲜乐子打发时间。
马车抵达仁和堂的时候,杨子熙早已撑着伞站在门口等着了。她顾不得和杨锐说话,还没等马车停稳,便凑上前将伞搭过去:“动作快些!进屋便暖和了!行礼都搁在车上。等会我让杨一他们来搬。”
车厢里传来哎呦哎呦的声音,杨子熙一愣,忙撩起厚重的棉帘子道:“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这家伙!”车厢深处,子暮指了指躺在车板上的书生,“考完了小考,顺道捎回来的。”
顺道捎回来的?前面赶车的杨锐撇了撇嘴,感情小少爷是将他的同窗当行礼看待了?那可是个大活人!
杨子熙的注意力便被病患吸引过去了,她转身冲杨锐道:“赶紧的带子暮进屋烤火!顺道让韩烨将滚轮床给推出来。”
子暮不高兴的撅起嘴:“你说好了今儿只陪我一人的。另外我若考了第一,你可得替我请假!别食言!”
杨子熙忙哄着他道:“我安顿好你这同窗,便来陪你!人到底也是你捎回来,过两天自然得给完好的送回去。”
子暮:“……”
他气鼓鼓的冷哼了一声,转头便往医馆后面去了,杨锐忙跟了上去。
杨子熙没力气搬动那书生,只得又将棉帘子放下,隔着帘子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哎呦!哎呦!”那人只顾着哼哼。
杨子熙皱了皱眉,这人虽然没晕,但估计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难道说是急性阑尾炎?
此时韩烨和王晓石已经推着滚轮床出来了,两个大男人将那书生拖出车厢,手脚利落的抬上滚轮床,又在他身上裹了层挡雪的棉被,忙掉头往医馆里奔。
杨子熙跟在后面,吩咐道:“给他做个ct,实在疼厉害了就给一剂止痛药。我待会过来再瞧。”说罢一转弯也直奔后院而去。
侯院正房里,子暮已经换下了羽绒小袄,屋里暖暖的,与外面的冰天雪地迥然不同。
杨子熙进了屋,他抬起头瞥了眼道:“怎么没忙着照管你的病患去?”
杨子熙笑了笑,没解释,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糕点匣子,送到子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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