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沈碧秋出言打住。
“不要叫我蓝夫人,我不姓蓝,”似乎有些执拗一般,沈碧秋摇了摇头,“我姓沈,我的母亲来自燕国,虽不过一个歌女,却深得我父亲的怜爱。只可惜,她教我步步算计,以色诱人,却从未教我如何该与真爱的人相处。”
安然听着沈碧秋的话语,仿佛看到她如何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步步走到今天。安然曾经不懂,她如此聪明,既看出了蓝权英的计谋,为何却甘心配合?原来是因为一个情字,“你不是非得死,”安然从袖子取出两个锦盒,“这两个一个是蓝皇后给的,一个是蓝将军给的。”她不用多说,想必沈碧秋如此女中诸葛,一听此言便知道了。
果然,沈碧秋看到那两个锦盒微微一愣,随即恍然,银河泄落,朱唇轻启,一声轻叹,“他——何必……”
这些年,他一直冷着一副面孔,让她怕他,气他,甚至恨他,虽然到头来,她不气,不恨,只留一丝遗憾。她早已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甚至庆幸可以死在他的手上。他让她写下情书,她便写,他让她服下毒药,她便服。她只是想让他在她死后,不要再恨她。
安然疑惑地看到沈碧秋将蓝皇后的那只锦盒抓到手中,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燕凌霄不会来的,”沈碧秋的话语却带着一丝坚定,似乎对燕凌霄很是了解,看到安然不解,微微一笑。
“你不会懂,其实,当年我便是他放弃的一个棋子罢了。他当年可以带我走,但是,却最终为了燕国的利益,放弃了我。”沈碧秋仿佛讲述的是一个别人的故事,“但是我并未恨他,家与国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选择的。而我,本来也已爱上了权英。”
“不要!”安然见沈碧秋甚至不用酒,直接将蓝皇后锦盒中的毒药倒入口中,却已然来不及阻止。
“你爱他是吗?”沈碧秋猛地紧抓住安然的手,眼睛盯着安然,“不要去爱,很辛苦,真的。”她的神色让看到人莫不动容,安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摇着头。
“为何,你为何,既然知道……”安然不懂,她既然知道蓝权英心中是爱她的,便应该留下来,哪怕是借着这个机会远走也不失一条出路。
沈碧秋带着一丝苦笑,眼光变得涣散,“为何,清妍,”她的目光回到安然的眼光上,这一声轻唤却让安然仿佛如芒在背一般,“其实,我知道是你,因为我母亲同为冥门之人,所以我可以闻到你身上的异香。”她的目光一闪,伏在安然的耳畔轻语,“蓝皇后是不会放过你的,若是我不死,她是不会放过你的。”她的话语是那么坚定,眼里带着点点波光,“一入冥门,万世冥门,”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冥门其实也是燕国的一部分。”似乎因为毒药的药劲儿上来,她的嘴角有些抽搐。
安然被她的手紧紧抓住,仿佛要扣入肉中,“不要吃惊,冥门是个很大的组织,与其说冥门是燕国的,更可以说是,大昭也好,燕国也罢,两国的皇室皆在冥门的掌握中!”
安然的头脑中仿佛有一个点炸开一般,瞬间一幅幅图像急速涌入,想要从沈碧秋的手中抽出手来,却被她攥得死死的,“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一定都是她意识混乱的结果,她说的不是真的。
带着一丝诡异的笑,“你本身就是一副毒药,有你在,慕东煌就是活不了,”她微微蹙眉,嘴唇红得妖冶,“不要去爱他,你们俩注定是不可能的。”沈碧秋眼中带着一丝祈求,“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你的执着只会让两个人生不如死。”
安然蓦地甩开手,看到沈碧秋的手跌落在桌子上,撞倒了酒壶酒杯,心中又有一丝不忍,“我去叫人,这种毒也许还能有解。”安然转身,想这宫中应该有冥门之人,若是按照蓝权英所说,这种毒药半个时辰才会真正发作,她只要找来神医白无忧,就能救她了。
“不要——”沈碧秋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拉住,“我用一条命换你一个人,只求你大事成时,放权英一条生路……”
安然蓦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因为用力过猛被拖在地上的沈碧秋。
带着一丝诡异的笑,“秋去花仍在,安然,你注定是一朵开在最顶端的花,不该在此凋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