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呢,我就跟他说,你们这里的大夫都是徒有虚名,而且这里的伙计还是狗眼看人低,再或者用我现在手里的五十俩银子,去别家药店进些药材,到你们家店门口来卖啊。”
小药童被张悦堵到无话可说,气呼呼的直瞪眼。
田有为一看这势头不好,立即阻止徒弟的话头,站起来朝着张悦郑重其事的施了个礼,“张娘子,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讲话不过脑子,如果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张娘子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田有为会说话啊,说自己徒弟心直口快那意思就是说,她刁蛮无理还不让人说了,人家一说她就恼羞成怒了,而且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徒弟身上,这事件就变成了个人事件了,和药店没一毛钱关系啦。
他已经这么高调的朝她道歉了,如果她还抓住不放,就会引起民愤啦,果然是老狐狸。
小药童哪里想得到这些弯弯绕绕呀,一看见自己最尊敬的师傅居然朝着这个野蛮不讲理的女人行礼道歉,当即火就蹭了上来。
眼看矛盾就要升级,回春堂的掌柜立即跑了过来,当和事佬。
张悦见好就收,省得把事情闹大了,对她也没啥好处,她主要就是想要气气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既然小药童已经被掌柜的训了,田有为也道歉了,那事儿就算揭过了。
田有为悄悄抹了把汗,以前是谁说这张娘子软弱好欺负的,简直就是个泼妇啊,谁惹谁有病。
“请老太太随我进这边屋里躺下,我先替你针炙,小康子,快按着这方子抓药。”田有为一边拿出针炙袋子一边递了张方子给刚才那个小药童。
他满脸气呼呼的,但是却不敢不做,看见张悦也跟了进去,突然眼珠子一转,嘴角浮上一抹古怪的笑容来。
张悦看着田有为帮婆婆扎针炙,看着他那娴熟的手法,其实心里还是很佩服的,或许这老大夫本身不是坏人,只不过下面的人狗眼看人低,连累了他罢了。
“你的药。”小康子语气生硬的将药包丢在柜台上面,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看都不看张悦。
张悦也没在意,她只是从药包上面抽出那张药方子来,摊开来看了一遍,然后又拆开药包,开始比对起来。
田有为收拾好针包,一出来就看见这一幕,顿时就有种血气冲大脑的感觉。
先前的事如果说是他徒弟的错,他承认了,他都道歉了,但是这张娘子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包的好好的药材了,她为什么要拆开来看,是不信任小康子吗?
再说了,小康子有时候就算任性一点,也不会拿药材开玩笑。
张悦检查完了,发现药材并无错漏,这才将药又重新包包好,看向田有为已经气的发黑的面孔,“刚才你徒弟因为我的正义揭发,被回春堂掌柜扣了月银,还挨了骂,你说我能放心吗?”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妇人。”田有为气的一甩袖子。
这时候掌柜的走出来,在田有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田有为这才惊讶的看了一眼张悦,又看了一眼小康子,转身便进内堂去了。
掌柜的过来,客客气气的将张悦送出了回春堂的门。
待张悦婆媳俩走后,田有为将小康子唤到跟前,满脸怒气,一副隐忍待发的样子,“跪下!”
小康子哆索着跪了下来,原本还算镇定的表情立即崩溃了,开始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耳光,“师傅,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一时生气,做出换药的事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赶我走啊,我家里托了许多关系,才能让我成为回春堂的伙计,我熬了一年多才能成为学徒,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呀,师傅求您了,求您了。”
田有为听他亲口承认了,不由气的直哆索,这个小康子其实悟性还不错,平常跟着背药材名字什么的也算是伶俐聪慧,只是人太过于市侩,而且有些急功贪进。
田有为原以为是张娘子无理取闹,不信任他的徒弟,现在看来人家是把这个小药童的心理看的透透的啊,年纪轻轻的,倒比他还会看人。
回春堂的掌柜也是抹了一把冷汗哪,今天幸亏他多了个心眼,让其它伙计留神着小康子,否则这换掉的药材万一吃出个好歹来,这回春堂百年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以张娘子那个泼辣劲,又和县令大人有亲戚关系的,指不定真的会被官府查封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