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和奴才称妹道姐,还打成一片,成何体统?
她貌似忘记了,是谁把她从黑暗的世界里拯救回来的?她貌似忘记了,如果是真正的悦娘,他们现在依旧住在不足巴掌大小的灶间里,受恶霸欺负。
以前李严氏困难的时候,把张悦当成一根救命稻草,现在她成功上岸了,就看张悦哪里都不顺眼了。
姚喜儿一边替李严氏捶着腿一边小心的探听着,“老夫人,您刚才不让大夫人去布庄,是不是怕人说闲话呀?”
李严氏猛然睁开眼睛,里面放射出一道精光,却是在看到姚喜儿满面讨好的笑容时,缓和下来,轻轻摸了下喜儿的头发道,“还是喜儿懂我的心哪。你们大夫人总是让**心,唉,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这个老婆子就安心了。”
姚喜儿斟酌着用词,替张悦开脱道,“老夫人,我觉得大夫人不可能看得上周老板。”
“哦?这话怎么说?”李严氏敛去眼中的精光,再次缓缓闭起来,仿佛操控住了一切似的,又躺靠在炕上面的棉被上。
“奴婢大胆,就分析下主子的想法,如果说的不对的地方,老夫人可千万要饶恕奴婢,否则奴婢不敢说。”
李严氏嘴角溢出一丝舒服的笑容,主要是喜儿左一个老夫人,右一个奴婢的取悦了她,想想这称呼有好多年都没听到过了。
“你但说无妨,我不敢你就是了。”李严氏很是大方的挥了挥手。
姚喜儿立即柔声道,“如果大夫人真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与大夫人有合作关系的人,随便挑出一个来,都胜过周老板,你看陆大人是青峰县父母官,手握大权,又看重大夫人;再看翡翠轩老板柳平潮、还有那个对香香小馒头赞不绝口的陆放,这哪一个不是比周老板优秀?”
李严氏淡淡点头,朝着姚喜儿投去赞赏的目光,这小丫头倒看的透。不过亦有古话说各花入各眼,也许张悦就喜欢周连勇这样的呢?
退一步说,张悦娘毕竟是(寡)妇,就算改嫁,估计也不敢要求太高,那陆家二位就别想了,人家一个是皇上看中的建筑才子,一个是县令父母官,哪里轮得到他们家?
算来算去,大概就柳平潮和周连勇最有可能了,而且张悦娘和他们走的也近,难保没有这样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李严氏心就慌了起来,张悦娘现在可还是李家的媳妇,除非李家赐了一纸休书,否则她都没办法改嫁的,但如果她在此期间内,做出什么伤风败俗,有碍李家门风的事来,那李家的脸面可就全完了!
她自己守了这些年的寡,她知道守寡的苦,何况张悦娘正青春年华,哪里熬得住?与其让她可能会犯这样的错,倒不如先把这口子堵上。
对对对,只有这样,张悦娘生出来的孩子才能姓李,如果嫁到别家去,肯定是要跟着男方姓的。
招赘?那不如……这样既不会败坏李家门风,又能一举两得,李严氏太佩服自己了,她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李严氏突然坐了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把喜儿吓一大跳,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突然开口道,“去把二老爷请来。”
喜儿有些茫然,但反应亦是迅速的出了门,不多时李衡进来了。
“喜儿,你先退下去,替我把门口看住了,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是,老夫人!”姚喜儿退了出去,把门关好,老实的守在通道口的地方。
李严氏恍如慈母般亲切,满脸是笑,带了李衡上炕边坐,“衡儿啊,你来我们家也有大半个月了吧,你觉得干娘对你如何?”
李衡连忙道,“干娘视我为已出,又赐我姓,赐我名,如同再造。儿无以为报,只有终身为干娘尽孝,随时侍候在身旁,方能略尽绵薄之孝心。”
李严氏闭上眼睛,耳旁听到这清悦磁性的嗓音,仿佛真正的李恒之在和她说话,她感动的握住李衡的手,“好,好,好孩子,那你可听干娘的话?”
“干娘让我上东绝不往西,为干娘上刀山下油锅,再所不辞,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李严氏连忙去捂他的嘴,“这孩子,好好说着话,发什么毒誓,娘信你了。”
母子俩互诉了一番衷肠后,李严氏巧妙的将话题绕到了张悦的身上,李衡的头迅速垂了下去,声若蚊蝇,“嫂、嫂子,是好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