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青峰县,往凌州方向,蜿蜒曲折的清源江上一只乌蓬大船,在夕阳下面悠悠荡荡的驶向远处,速度并不是多快,但是扶着船弦的张悦娘脸色却仍旧十分难看。
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晕船!
幸好船娘早有准备,切了姜片过来,让她贴在肚脐眼上面,方才好了一点,但只要船一晃动,整个人又立即头晕目眩。
“大嫂,还是回船仓里躺着吧,我看你脸色实在太差了。”喜儿此刻已经扮做少妇打扮,满脸担忧的看向张悦娘。
张悦娘捂着唇,胃里翻江蹈海,似乎又有一种想要吐的酸水冒出来。
她大口喘气,“我原想的真是太理想化了,我还想着和你们老爷,一起坐着船儿,钓着鱼儿,当个悠闲的渔翁,没想到悠闲没体会到,这把胆汁都快吐出来的日子,倒是体验了不少。”
姚红姑和喜儿扶着张悦娘回到船仓底下,又洗了毛巾把子给她擦额头上的汗,因着刚才一阵折腾,现在后背又湿了。
这三月里本是*光烂漫之时,万物复办,天气也渐渐湿暖起来,如果不晕船的人,每天看看两岸的风景倒也不错,但谁让张悦娘晕啥不好,非晕船呢?
李恒之没穿官袍,身上只得一件月白长衫打扮,眉眼清俊,整个人更见俊朗儒雅,低头进入船仓,喜儿姚红姑知趣的退了出去,给夫妻俩留二人空间。
李恒之替张悦娘顺气,满眼皆是温柔和深情,亦有心疼,恨不能以身相替,“感觉可好些了?”
张悦娘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床板上面,“整日里躺着不动,我感觉快要变化石了,但只要一动,就想吐,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啊。这大好*光,我都来不及欣赏,太过份了。”
李恒之忍住眼中笑意,突然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娘子,你之前曾说梦中的老神仙有言,只要我高中状元,就给我们与凌儿再做一世亲人的机缘,你说你这自打上船以来,就老是呕吐不止,不会是有了吧?”
被李恒之这样一提醒,张悦娘倒想起自己的小日子,好像是有一阵儿没来了。
“葵水好像迟了二十多天,不过我一向不怎么准的,不敢肯定。”张悦娘也想是啊,但是她好事一向不准,她又多年未孕,现在哪里敢乱猜。
李恒之听见说小日子推辞,就隐约觉得十有八九是了,立即吩咐船家,找地方靠岸,要去寻大夫来把脉。
那船家一听是这般好事,也高兴的很,很快船便在一个小码头靠岸了,这里是一个叫刘阳的小镇,虽然不大,但因为有码头,过往船只休息,倒也发展的不错。
这船老大是常走这趟水路的,熟识的很,很快便请了大夫到船上来,老大夫细细替张悦娘诊了脉,最后满脸是笑的恭喜李恒之,说是夫人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李恒之当时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赶紧命人好生送大夫上岸,又封了个大红包当谢礼,并且让喜儿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另一个船仓的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虽然不晕船,但是年纪大了毕竟有些吃不消,此刻也在榻上歪着,听得喜儿说媳妇有孕了,那高兴的,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直奔张悦娘这船仓来了。
“这么说,我快当奶奶了?”李严氏高兴着高兴着,那眼圈就泛了红,情不自禁用袖子去拭眼泪。
李恒之也如孩童一般,站在舱底不停来回走动,同时双眼发亮,不停问着张悦娘,“悦娘,你快掐掐我,这是真的吧,我要当爹了?”
张悦娘看见丈夫如此,心里暖暖的,倒把那想要吐的感觉压下去不少。
她自从在京城里吃下老神仙赠的丹药后,就一直在想,到底会何时受孕,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时候,但想到凶吉莫测的岭南之行,她又蹙起了眉头。
李恒之紧紧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孕妇不要瞎想,要开心才好。”
“相公,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岭南之行,吉凶莫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我怀了孕,恐怕会拖累于你呢。”
“你说的是什么傻话,你有孕在身,是未来的希望,我只会更加有信心去奋斗,哪里会是拖累,娘,你说是不是?”
“恒儿说的没错,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胎,把这孩子顺顺利利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和丈夫轮流安慰,喜儿和红姑又总是说些笑话逗她开心,她这才渐渐把心思放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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