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两个保护不力的小丫头惨死在她掌下,连灵魂都被她碾成飞灰,可心里的怨念还是散不开,散不开。
她将无声蛊的解药喂给陈氏,抱着她坐在院子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狐毒,她识得。
如今能给陈氏下此毒的,只有两个人,狐毒的所有者悯宁,和中了狐毒的赵愚。
是他吗,还是赵愚。
君赐将陈氏的尸体安置在榻上,望着母亲苍老的容颜,她才意识到,自己甚至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不能给母亲举行。
夏文烨恨她害死了林氏,可林氏到死还有那么多人记得她,感念她的作为,为她送行。
可她的母亲呢?
陈氏一生孤苦,为了女儿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却是这样的下场。
没有葬礼,没有人记得她,她只能孤孤单单,悄无声息地埋在这小院里,甚至于连她的亲生女儿都不能为她戴孝。
“噗!”君赐一口鲜血吐在陈氏身上,眼神恨极了。
“娘,您先委屈一下,委屈一下。”君赐踉跄着,拾起鲛纱遮面走出了小院。
一根金钗将陈氏的后事交代给义庄,君赐回到了私园的大堂,再见那谪仙般的人儿,心里的热忱却已化作飞灰:“师兄。”
悯宁起身相迎,面色如常:“神女。”他使了个眼色,阿晨领着众人退下,只留君赐与他两人。
“师兄。”君赐张口,却吐不出下文。
她有千万种顾忌,甚至无法开口询问悯宁是否杀害了陈氏。
君赐胸中又有积郁沸腾,一口腥甜涌上喉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不可,不可。
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她的异样,她这一生,都在这么隐忍地活着。
何时才能恣意一番,何时。
君赐的平淡看在悯宁眼中,便是大怮,他一贯知道小师妹颇有心机,却不知她如此善忍,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神女且看。”悯宁抬手取出一枚玉瓶,瓶中正是狐毒。
君赐猛吸口气,站了起来。
“雪儿前几日吐了两枚狐毒丹,一枚在此,另一枚我涂在了荆州鼎上,殿下可还记得?”悯宁故作未觉,自顾自说着:“那盗鼎的贼人不知如何避过了狐毒,没有当场身亡,我便以为是自己失算,未曾想,那赵愚今日毒发了。”
君赐将手攥得紧,声音却轻飘飘的:“竟有此事,看来我们能以此给赵愚定罪了,师兄可愿助我?”
“这是自然,”悯宁起身,话锋一转:“不过我今日特意去看了赵愚,也曾如此质问过夏穗,可那夏穗刁钻,竟倒打一耙,说是有人故意下毒戕害赵愚,以谋私仇。”
“谋私仇?”君赐声音陡然拔高:“好生阴险!这事竟也想叩到我的头上,她……”
君赐本就受了内伤,加上适才悲痛过度却又郁结于心,此刻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当着悯宁的面吐出。
悯宁也惊了一瞬,没想到君赐会气成这样。
但他反应奇快,一把接住了倒下的君赐,急忙渡去巫力,才觉察到君赐体内乱窜的灵气。
“君赐!”悯宁急声唤着,想让她醒来:“不要想了,你种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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