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上官青冥坐在房里,对着镜子。
镜中的她黑纱照面,根本看不清面容,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面容。
她伸手,抚摸到眼角那道狭长的刀疤,刀疤直入鬓发连她那一侧的头发都不再生长只留一道可怖的剑痕。
这样的伤痕,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面对,从十四年前她就封住了自己的容颜。
心底的恨意无时无刻不在滋长,张少卿带给她的痛苦,她立誓百倍偿还。
就算张少卿昏迷不醒,就算张元卿苦苦哀求,她也只是面上应下,那一剑,她必定要还回来,这个脾气和九妹是一样的,有仇必报。
可当她潜入赵愚小院将宝剑架在那人颈上时,那人却一动不动,甚至在笑:“小哥脾气太燥有伤心肺,喝完茶消消火气。”
同一张面容,同一个语气,上官青冥握剑的手一抖,划伤了他的脖颈。
男人没有丝毫惧色,只是淡笑地看着她。
一模一样,同当年初见时的元清一模一样。
“我们是连根兄弟,我有些记忆被他窃取了。”这是回到灵鼎宫后那个张元卿给她的解释,可上官青冥脑子一片混乱。
太像了,相比之下,这个张元卿才更像十四年前险些一剑劈死她的那个张少卿。
“我在地下困了十四年,已经不擅长同人交流,对不起,青冥。”张少卿认真道歉,还在行骗。
上官青冥跌跌撞撞回到房里就再没出去。
她想到了九妹说过的那句话。
“用你的心,而不是眼睛和耳朵。”
她的心。
她被仇恨蒙蔽了十四年的心,她思念了女儿十四年的心,这颗心告诉她,应该听一听九妹的话,听一听赵愚身边那个“张少卿”的话。
“青冥,揭开面纱,你就能知道真相。”赵愚身边那个“张少卿”如是说。
可让她面对那张丑陋的容颜,她真的下不去手。
上官青冥的手举起又放下,她也很想看一看,这十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看看自己现在长成了什么模样,但她不敢,曾经可怕的记忆一次次袭来,她对于自己的面容只有一条长入鬓间的刀疤。
一条被张家巫力所伤,永远不能愈合消失的刀疤。
就算是平时放下黑纱透气,她都不会容许身边有任何能够照出面容的东西存在,如今面对着铜镜,她无法下手解开自己的面纱。
“此生再见她,只有她逃我追的份儿。”
“就算有你在,也是一样。”
九妹铿锵落地的声音响在耳旁,上官青冥不由有些嘲笑自己,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吗。
上官青冥伸出手去,掀开一层黑纱兜帽。
她双目紧闭不敢睁开。
“娘亲,你在做什么。”君赐敲门无人应便径直推门进来,上官青冥正巧回身,两人都尖叫一声。
上官青冥下意识地长袖一挥戴好了兜帽。
“吓到你了吗?”
君赐捂着心口倒退半步,撑在门板上才停下,强撑着道:“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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