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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积雪消融,暖阳照拂,寒风为止。
人们颇有些觉得春日将近的喜意,元月到了,一年一度的元月十五是周朝的重大节日,也是在朝祭之前最盛大的节日。
没错,周朝没有大年初一的春节,他们欢庆的是十五元月节,再然后便是巫神诞辰的朝祭。
四下里都开始准备元月节的花灯,就是衙门也不例外。
人们喜气洋洋,肃穆的衙役们也轻松几分,可就在此时,有人走到衙门口的台阶上。
“衙门禁地,闲人止步!”衙役没有忘记本分。
“不是闲人,”那人一身黑衣头戴兜帽,低着头也看不清真容,衙役哪能不起疑心:“那是什么人?”
来人稍稍抬头,漏出青俊容颜,年龄不过三十但却面色苍白,仿佛重伤未愈。
“有冤之人。”他道。
衙役一怔,下意识便道:“这大元月的,你有何冤情非要在现在状告?”
不是他不想为人伸冤,实在是现在这个时令,肯定是一个击鼓鸣冤的人都没有,满县衙都准备回家过节了,这个时候来了个鸣冤的,他们整个县衙都得跟着忙活,耽误了回家团圆的好事。
“我来击鼓,向长安令大人诉冤。”那人坚持,衙役阴着脸,只好让他上去。
隆隆的鼓声震天,引得一众百姓围观。
“这大元月的,竟然还有人击鼓鸣冤?”
“谁这么缺德啊,还让不让人消停啦!我们家那口子还等着回家过节呢!”
“哎呦大嫂子,人家这个时候蒙冤受屈了,你总不能让人家憋屈着过节吧。”
那大嫂子不说话了,可围观看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
鼓声也传到了相去不远的广陵王府,九妹扬眉一笑。
好戏开场了。
“堂下何人?”长安令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时节还有来状告的,一身官服都是现穿的,他正着官帽走上案,边喝道:“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堂下的男人掀开兜帽,他容貌青俊,显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
“君山夏家,夏永安。”
永字辈的,长安令一玩味顿时惊的从官座上站起来。
“你是夏奉常的弟弟?”
“正是,家中行四。”夏永安淡淡道,只拱手见了个礼。
夏家乃是天贡之臣,他身为嫡系拥有见官不跪的特权,这就是贵族。
“不对啊,老爷,夏四爷半年前因为矿难,已经死了。”长安令的一个令丞上前低声提醒。
长安令嘭地一拍惊堂木,勃然大怒:“大胆贼子竟敢糊弄本官,该当何罪!”
夏永安不疾不徐:“大人明鉴,我的确是夏家四老爷,夏永安,当日遇险侥幸逃脱一路赶往长安。”
长安令眉头一挑,只觉得夏奉常就在长安,这人估计也没胆子冒充夏永安。
“既然如此,怎不赶回夏家,跑到本府这儿搅闹什么?退堂。”长安令挥了挥手,想趁早脱身。
“大人且慢!”夏永安迈前一步,声音朗朗:“草民此来正是有冤要伸,当日遇险乃是有人故意谋杀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