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给陈真真端去一碗后,灯笼看还剩不少,就想端一碗给乌攸。
而连翘院的丫鬟银竹恰好就在小厨房里,她立刻阻止了灯笼,并趾高气昂地质问灯笼是不是想要偷。
灯笼无比实诚地回答说:
“我想给我家姨娘端一碗。我家姨娘也有些咳嗽。”
但银竹硬邦邦地说:
“那你端这么一大碗,你家姨娘喝得了吗?明摆着就是你想偷食!”
灯笼眨巴眨巴眼,说:
“但我没有啊。要是银竹姐姐你不放心的话,就跟着我吧,我把汤端到我家姨娘面前,你看着她喝完,顺便还可以把碗带回来。”
灯笼的建议换来了银竹的一顿冷嘲热讽:
“让我把碗带回来?让我去看着你家姨娘喝?你当我有那么闲吗?你家姨娘入府都快一年了,肚子没个动静也就算了,还对我们发号施令,让我们做这做那,她凭什么命令我们呀?她有什么资格?”
灯笼的反射弧比较长,她看了银竹一会儿,才说:
“姨娘肚子没动静和我给她端一碗汤有什么关系?反正还有那么多,不吃多浪费。”
银竹的嘴角轻蔑地一挑:
“果然是暗门楼子里出来的女人调教出来的丫鬟,半点儿仪态都没有,只想着吃喝,跟乡野村妇似的。”
灯笼望了望手里的雪梨百合汤,又看了看银竹,说:
“……嗯……那我到底能不能端?”
银竹一下子被呛住了,她本来试图歪楼,把话题转移到敏感的地方去,好狠狠地扇这个自从来了之后就不听话的小丫鬟一记耳光,但是没想到灯笼一直在坚定不移地坚持着“雪梨百合汤”这个主题,誓死不跑题。
她不接招,这可怎么继续玩?
望着灯笼闪耀着“这汤我是端走还是不端走”含义的小眼神,银竹一时无语。
这个时候,蜀葵进来了。
她早就在门外听了一段时间,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给听了个全乎。
看到蜀葵明显变得不善了的眼神,银竹退了退,但一想到自家的姨娘现在可是深得三少爷的青眼,胆气就壮了几分:
“怎么啊,要干什么?”
蜀葵二话不说,往前走了两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刚才说我家姨娘什么?”
银竹虽然骄横,但她也能分清楚可以跋扈的对象,就比如说灯笼,就属于绝对好欺负那种,而且不会告状,蜀葵就不一定了。
她打了两句哈哈,就想出门,可蜀葵已经被气昏了头了,冷笑一声,抄过灯笼手里的碗,劈头盖脸地把还散发着热气的滚烫的雪梨汤泼了过去。
银竹猝不及防,被烫得吱哇一声,差点跳起来,她本来第一时间是想要扑上来撕蜀葵的嘴的,但是她判断了一下目前的局势,蜀葵和灯笼是两个人,她只有一个人,其他的丫鬟和婆子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自己没个帮手,打起架来,1V2似乎并不是啥明智之举。
判断完毕后,她嗷地一下子撒丫子蹿了出去,边蹿边喊:
“救命!杀人啦!姨娘救我!”
她一路就奔着陈姨娘的屋子去了,响动声惊动了半个连翘院,也惊动了正在屋子里休息的乌攸。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咳了两嗓子,伸出脑袋去看,眼见着那丫鬟背上冒着腾腾的热气钻进了陈姨娘的屋子。
乌攸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是自残了么?
但当她推开屋子的时候,大概根据银竹的逃窜路线推测出她跑来的方向是小厨房时,蜀葵和灯笼就从厨房里钻了出来,蜀葵手上提着一只空碗,气得直哆嗦,灯笼则茫然地看向乌攸,眼神中含着惊慌。
乌攸马上意识到,大概出了什么事儿了。
少顷,陈姨娘便从屋子里钻了出来,身边跟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跟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银竹。
陈姨娘的肚子已经微微突了出来,她一手撑着腰,看着站在院子侧边的乌攸,又把目光投向了还站在远处小厨房门口的蜀葵和灯笼,脸色一沉,对闻声聚来的一堆丫鬟婆子下令道:
“敢动我连翘院的人,打!”
喵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蜀葵和灯笼和我的关系?我这个正主还站在这儿,你别特么的装看不见!
看到刚才的场景,再加上灯笼离开前向乌攸讲过自己是去小厨房给她端碗雪梨百合汤,乌攸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很有可能是这个叫银竹的丫鬟口出恶言,借故挑衅,惹恼了蜀葵,蜀葵才会动手的。
乌攸对自己的人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她们不会无辜滋事,先撩者贱,百分之九十是这个银竹先挑的事儿, 吃了亏之后又不甘心地跑去告状。
不要脸,鉴定完毕。
但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鉴定她要不要脸的问题,而是先要保住蜀葵和灯笼再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