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座,林回今就发了难:
“你给我跪下!”
这发令的对象,自然是周约了。
周约也不含糊,直挺挺地就给跪了,当然,话语权还是要先抢占的:
“是妾身管理不严,竟然放了那样的登徒子进来,请爷饶过妾身这一回吧!”
林回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饶过你?表妹她远道而来投奔我,已经是无依无靠了,如果再出了什么恶心事儿,你让我怎么跟姑父姑母交代?”
绿帘从进来起就只顾着啜泣,眼睛都不抬一下,周约瞄了她一眼,低声道:
“爷,您说的是,可您也别怪绿帘,她许是一时心思动错了也说不准……”
林回今刚刚把茶盏送到自己嘴边,听到周约这样讲,顺手就暴怒地把茶盏丢了出去,连碗带茶都在周约面前炸开了。
周约骇了一跳,抬眼看向了林回今的方向,眼中迅速含上了泪:
“爷……”
林回今恶狠狠地回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不是说过了吗?不准再提这件事!你给我闭嘴!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你真的当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周约用力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告诉自己,忍,忍成忍者神龟也要忍。
哪怕绿帘再装可怜,这件事也扯不到自己身上,现在的知情者也只有那个丫鬟,只要拿她的家人稍稍威胁一下她,不怕她自己不独揽下这件事!
周约在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觉得胆气壮了几分,起身,绕过那满地狼藉,可怜兮兮地跪下:
“爷,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件事妾身的确有错,可是……可是妾身顶多也是一个治家不严。您说我把您当傻子,妾身可绝没有这种心思呀。”
乌攸低垂下眼睛,不去看周约为自己洗白的样子,她转动着眼珠子。看看绿帘,又看看林回今,以及他身后站着的不知道有几个的牛鬼蛇神,她深深地产生了一种他们在欺负人的感觉。
都到这份儿上了,周约的强撑,看起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但是,比欺负人这件事更无耻的是慢慢地欺负人,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就是不放大招,享受这样的过程才是最美好的。
林回今把这一原则贯彻得淋漓尽致。他没直截了当地揭穿周约的画皮,而是说:
“我把后院交给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孙婆婆和松子仁的事儿是一件,这浪荡子误闯又是一件。下次你还打算出什么样的错?这些年我忙着前院的事情,谁知道还出过别的什么事儿?”
听林回今这样讲,周约的小心肝猛颤了颤,面色也变了一变。
爷……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但林回今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
“你如果不会打理后院的话,就叫别人来帮你打理!一个主母,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成何体统!”
在周约暗自庆幸爷可能只是在怪自己没有尽好一个主母应尽的职责,还没察觉到他话里头某种不祥的苗头时。林回今就直接点了将:
“绿帘,你就帮着夫人打理后院,省得夫人劳心太多,有许多事都顾及不到。”
周约心头一阵不忿,但是那“劳心太多”的四字评语叫她颇为不安。
爷还是怀疑上自己了,尽管说得隐晦。算是给自己留了面子,可是这毕竟有了隐患,况且她独自一人打理后院打理了那么长时间,陡然插进来了一个人,周约本能地觉得本来属于自己的一杯羹被人分食。非常不爽。
但是林回今很快又硬给加塞进了一个人:
“还有,乌表妹早晚是要出嫁的,嫁到人家家去,肯定也是要打理家事的,叫她也跟着学学。”
周约心里一突,看向了低着头装小鹌鹑的乌攸。
听爷的意思,乌表妹嫁出去也是要打理家事的,这不就意味着,爷想要她嫁给个好人家当正牌的妻子?
如果嫁出去还好,但周约还没忘记,爷可是曾经提出来要把她纳为平妻的,倘若她嫁了进来……
周约这厢还滴溜溜地转着自己的小心思,而那边,林回今娴熟地开口把周约给道德绑架了一下:
“你是主母,对于这件事没有意见吧?你要尽心尽力地教导她们,别把着手头上的东西不肯放,没得显得小气,知道吗?”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最好别给她们气受,也别给她们脸色看啊,否则你就是小气哦。
周约嘴角却已然扬起了笑容:
“自然是好的,妾身正觉得家事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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