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玉及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林回今那叫一个痛快。
大家快来看,这就是自己扯淡把胯劈坏了的典型案例。
白玉及好容易才反应过来,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质疑:
“怎么可能?我每日粗茶淡饭,也只住了一年有余,哪里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麦兄可真是会开玩笑。”
粗茶淡饭?一年有余?还有……麦兄?
你特么跟我套什么近乎呢?刚才还跟我拍桌子呢,现在就称兄道弟起来了?你别告诉我刚才你是间歇性精神病小小的发作了一下,让我别放在心上啊!
林回今把账册轻轻往面色复杂而精彩的白玉及面前一推,屈起指节敲了敲账册的封面,说:
“您大可以翻阅一下,顺便出去打探一下外面的物价,看看您在客栈里吃这些粗茶淡饭,住上一年有余,得需要多少银子。我麦大正的钱也不是被大风刮来的,还有一大家要养活,白公子,我拿这个给你开玩笑?你以为我真是什么土豪啊?闲的蛋疼啊?”
白玉及的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样,看样子想去检查一下那本账本,但手伸缩了好几次,都没敢摸上去,看那表情,好像怕一翻开就从里面跳出来个伏地魔似的。
林回今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盅,慢悠悠地欣赏着白玉及的表现。
他就不信,白玉及有脸当即反悔。
但是,事实证明,林回今的预感不是特别准。
白玉及的表情变幻了几番后,竟然恢复了镇定。
在林回今以为自己的视网膜出了问题,准备抬手揉一揉眼的时候,白玉及就像是刚刚放过一个云淡风轻的屁一样,很是淡定地开了口:
“麦兄,刚才是小弟太过莽撞,冲撞了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小弟出门在外,身上已无分文,实在是拿不起这么多钱,还请兄长把这笔账暂且记下,等到小弟他日考上功名,自然会几倍奉还。还请兄长不要赌这一时的意气。”
看着白玉及依然信心十足的模样,林回今真的很想朝天咆哮一声:
女娲姐姐,你造的人真的是质量参差不齐啊!但也求求您体谅一下我们这些正常人啊!开辟一个第五空间把这群奇葩放进去劳动改造一下好不好?
你真的以为,摆出个稍微低下一点儿的态度,我就又巴巴地上去跪舔你了?
而且,最后那句话,你特么想表达什么?表示一下是我大姨夫犯了,今天特意来找你的茬,而你大度宽容地原谅我了么?
林回今为白玉及的神逻辑森森折服,但不好意思,他已经不打算和白玉及好好交流了:
“白公子,不是我说,等你考上功名,那得是何年何月的事情?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我既然是那卑鄙无耻的小人,又是满身铜臭的商贾之人,对于这笔小钱斤斤计较,也是应该的。白公子既然如此高洁,倒不如将这银子清算清楚,再行离开吧,否则,白公子一去不回,又高中不得,我要去哪里找白公子讨还?”
话说,骂人就应该准确无误地捅中那人的肺管子,白玉及,你不就是抓着你那点儿少得可怜的才华顾影自怜么,我就帮你把这层肥皂泡给捅破了,不谢哈。
果然,白玉及再次气得玉面通红,身子都在簌簌发抖了:
“麦兄,还请你口下留德!我如何就高中不得了?如何就一去不还了?我的人品,难道麦兄还信不过?”
花擦,你想泡我马子,现在你又来跟我提人品?你能不能不搞笑了?
看来,只能出杀手锏了。
林回今优雅地抿了一口茶,道:
“白公子,你相信你的人品,我却信你不过。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low逼的商人,就是喜欢现钱结算概不拖欠这个调调,你如果非要强行离去,那我无法,只能上衙门去告个状了……哦,对哦,我想起来了,一般乡试的时候,好像还有考校思想品德这一项呢吧?白公子,你想看看,你在被人去衙门告了一状欠债不还后,品德估计也跌到负值去了吧?”
一番话说得白玉及的脸红白交加,他盯着林回今的脸,气得身子乱抖,可再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林回今把账本划拉到了自己面前,故意翘着兰花指,一页一页地缓慢翻动着,说:
“一颗文学界升起的明日之星,总不想因为这‘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折了腰吧?或者说,白公子就是如此高洁,哪怕愿意放弃成为明日之星的机会,也硬要欠债不还?”
白玉及被气到热血沸腾,咻咻地喘着粗气: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居然受到了一个商贾的侮辱!他不过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卖棺材的,居然敢对他指手画脚,还拿着那账本威胁他,简直是无耻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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