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沈苾芃轻轻握着素锦气的发凉的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素锦折过头,眼眸露出罕见的果敢之色,倒是让沈苾芃猛地一怔:“沈妹妹你且讲来。”
沈苾芃移开视线,看着场中缓缓走过来的回到宣平侯府座位上的徐钰轻轻道:“这个女子绝不简单,虽然长了一副能掐得出水来的娇弱容颜,但是内心却是比磐石还要坚硬,最最关键她的心机实在太深了。”
“何以见得?”
“你没看那柳枝上的帕子吗?只有她指的那个地方是最难射下来的,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被情所伤害怕被人射下来。现如今你看看,这场中的枭楚们要想在皇上面前展露头便都要挑战一下徐钰的那方帕子。方寸之间,变为自己将这场中最厉害的男儿同自己牵扯在了一起,这手段着实高明。能在方寸之间,就想到这个法子,而且……”她压低了声音凑到素锦耳边,“你说这世上敢利用皇上为自己某私情的女子世上又有几个?”
啪的一声,素锦指尖的护甲生生掐断了,她脸色一惊,茫然的看着沈苾芃。
沈苾芃露出一抹同情:“素锦姐姐,二爷为了三殿下是必定要射下徐钰的那方丝帕的,若到时候宣平侯爷抓着这机会顺水推舟请皇上赐婚,二爷即便是十万个不愿意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所以……姐姐还是尽早想好对策,这个女子不简单。”
素锦苦笑的试了一把腮边不知何时晕染出来的眼泪,看向沈苾芃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神色,笑道:“沈妹妹……他至始至终爱的不是我,即便是一百个一千个徐钰……我……我还有什么对策?”
素锦的眼神狠狠刺入了沈苾芃的心间,她竟然生出一丝愧疚来突然冷冷道:“素锦姐姐,我这人若是遇到了知心的相交的人,一定会掏心挖肺的待她,我知道你心中的郁结,我与他……永生永世都是不可能的……”
素锦一愣,她分明感受到了从沈苾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浓的恨意,忙又收敛了心神,垂下头用帕子拭去了眼泪,压低了声音:“我晓得的,你与他……只是……”
“素锦姐姐他们开始了。”
“嗯,”素锦抬起头看向了场中白衣飒爽的君骞。
果不出沈苾芃所料,君骞反手重新抽出了一支金翎箭,右手倏然引开赤漆犀角长弓,嗖的一箭射了出去。那点银长箭似一道追日之光,直中了徐钰的那方素雅丝帕而去。
徐钰的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采,突然这神采暗淡如冬日即将没入黑夜的光芒,场中的人也是一片寂静。君骞策马狂奔而来的时候,手中并没有拿到徐钰的那方锦帕,而是捻着箭头穿过锦帕带落下来的一枚枯叶。
这一局实在是扑朔迷离,若是说君骞箭法烂到家了,可是他的箭头竟然穿过了那方锦帕,射硬的枯枝很厉害,但是射中柔软的锦帕还能对穿过去,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若是说他箭法高超,他终究没有将徐钰的帕子拿到手。
三殿下一拍桌子,带着惋惜还有几分对君骞临场发挥失常的恼怒。君骞也不做理会,缓缓走到三殿下身边,擒着一杯酒仰头喝下,眼眸却是似有若无的扫到了沈苾芃这边。看着她脸上一副失算了的失落表情,不禁微微一笑,转过头去安抚早已经要气的失心疯的三殿下。
剩下的几个世家子弟谁也没有勇气挑战徐钰的经典丝帕,徐钰的脸色彻底灰暗了下来,随即垂下头安静如斯的坐在宣平夫人身边。
场中君謇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公众的视线,君骞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大哥。他明白他与大哥之间此时若是真的有什么共同之处便是都对那个女人爱到无法自拔,他射不下徐钰的丝帕,大哥更不会去射了。几天后便是大哥与沈苾芃的好日子。
君謇骑着一匹栗色骏马像一道紫色流星滑过了人们的视野,默默弯弓搭箭,左手稳托,右手虚抱,一目微闭,一目炯炯,凝视片刻,突然开腔低喝一声:“中!”冰弦犹带破石声,小巧的白色箭羽流星般飞了出去。
咔哒一整细微的断折声犹如一块儿千斤巨石砸进了沈苾芃的心海,顿时翻江倒海起来。她呆呆的看着君謇骑着那匹栗色骏马飞奔而来,手中端端擎着那抹扎眼的丝帕。飞奔至徐钰面前,跃了下来,脸上带着固有的温文尔雅,将丝帕端端正正的递到了一脸惊诧的徐钰手中。
一阵眩晕袭来,早已经站起来的沈苾芃有些失态的在一群人讥笑的眼眸中踉跄了几步倒了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