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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啷!!冷霜尖叫着跑了出来,捂着脸大喊大叫,疯魔了一般。
“少夫人吞金了!少夫人吞金了!”
君骞忙打马从前面赶了过来,跃下了马匹猛地扯下了车帘,徐钰早已经僵硬的尸身边还有几粒滚动着的小金锞子。她的长发将惨白的脸大半遮挡的严严实实,君骞凝眉伸出手探她的鼻息,没有丝毫的生气。已然死了多时了。
他缓缓走了出来,脸色有点儿茫然,随即快步走到了安惠夫人的马车边。
“母亲,少夫人吞金自杀了。”
安惠夫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满意了吗?你护着的女人出手还真是毒辣啊!我看你这一次怎么从宣平侯爷的手中将沈氏这个贱人保下来?”
君骞眼皮一跳,微微抬起头:“我知道母亲对她不喜,但是孩儿早已经说过,任何人都别想动她,我说的是……任何人……选了她我从不后悔。”
“你……”安惠夫人没想到君骞都这个时候了还护着她,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但是却有一种悲哀浮现。
君骞突然唇角微翘,看着安惠夫人的脸:“不过母亲,她这一次不是也帮了你的忙吗?我请了婆子看了,徐钰腹中的胎儿已经成了形儿,可是一个男孩子呢!”
安惠夫人脸色一僵,缓缓闭上了眼睛。
又行了大半天的时间,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停在了靖安侯府的门口。君骞派了人准备徐钰的丧礼,安惠夫人则是亲自去了静园。靖安侯爷此时已经是病入膏肓,骨立形销地负手勉强立在案几边,案几上放着那幅沈苾芃带过来的美人图。
安惠夫人眼底的恨意消散的很快,但是却郁积到了心中,她微微福了下去:“侯爷!”
靖安侯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安惠夫人的眼神有些空洞。安惠夫人却是一愣,没想到他的脸色竟然如此难看,一瞬间感觉苍老了许多。
“侯爷……”
靖安侯抬起了手臂:“别说了,我已经知晓。骞儿派了人快马加鞭将那消息提前送过来了。”
安惠夫人垂了头:“侯爷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靖安侯抬眸盯着安惠夫人的脸:“那个孩子……”
安惠夫人脸色一冷:“徐氏不尊妇德,那个小产的孩子来路不明,不足以正名分,侯爷三思。”
一抹沧桑涌上了靖安侯凄怆的脸,那可是靖安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啊!就这样……他闭了闭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眼泪流下来,空了。
“罢了,先将消息封锁了,明天宣平侯和謇儿从定华门入城,南诏兵败称臣,謇儿这一仗很是精彩。这件事……还是等他接受了圣上的封赏之后再定夺吧。毕竟是家事岂能与国事相冲,也毕竟是……一件丑事,家丑不可外扬。”
安惠夫人不禁冷笑,呵!好一个家丑不可外扬,当年是谁不顾宗族反对带了一个异族的女子回来?极尽宠爱之能事,一时间梅姨娘的风声盖过了正牌儿的先夫人?此时他竟然告诉自己家丑不可外扬?又是谁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胆敢同那个人动手相拼?也真不知羞耻尊卑!
安惠夫人挂着得体的笑容:“侯爷,宣平侯府那边如何交代?请示下?”
靖安侯爷脸上掠过一丝难色,沉沉道:“一切都等明天的入城仪式过了之后再说。”
房间里又剩下了沉闷的安静,安惠夫人看着自己曾经是多么欢喜的男人,现如今只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靖安侯缓缓转过身留给了安惠夫人一个灰暗的背影:“你且下去吧!”
“是,侯爷,妾身告退,”安惠夫人唇角的清冷绽放的很是委屈,他从来都把自己当影子,她又何必替他心痛难过?看着自己还没有出世的孙子离去对于垂暮之人该是怎样的哀伤酸楚?
书房再一次安静下来,靖安侯定定看着美人图:“清儿!这便是你的报复吗?如若是,也就够了,不要再报复下去了!”
他颤抖的手将画卷缓缓卷了起来,封在了一个显然很老旧的锦囊里,也许有生之年再也不会看了。
窗外的夜色朦胧了起来,雨终于停了,晚风将那望月堂中忽隐忽现的哭泣一阵阵传来,徐钰的灵堂许是已经偷偷设好了吧?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