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西南部族曾经游历很长时间,会一些医术,我破例让他进我的帐中给清儿治病……我本不想让其他男子看到她……这不是我的本意……”
君謇猛地抬起了头看着父亲,一直以来父亲和那个沈长卿的关系都是极其微妙的,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他懂得夷语,和清儿说了好长时间的话,”靖安侯的脸上竟然还有一丝嫉妒之色,“他从帐子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吞吞吐吐告诉我……清儿原本叫阿离是狄水部落酋长的女儿……已经有夫君了……”
“啊?”君謇大吃一惊。
“呵呵呵……”靖安侯苦笑,“她不光有了夫君,而且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她人清瘦看不出来……”
“那夜我和沈长卿第一次翻了脸,他要我将清儿送回狄水部落去,我却……我却再也不愿意放手……我不在乎她是有夫之妇……不在乎她有了孩子……也不在乎她喜不喜欢我……我将她牢牢禁锢在我的怀里……我们吵得很厉害,”靖安侯又叹了口气,“我甚是差点儿拔出宝剑杀了……他……”
“我威胁他……若是说出去……便要整个临安沈家陪葬……”
靖安侯的眼眸闭了闭:“我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啊……”
君謇因为太过惊讶而说不出话来。
“后来那两个人竟然都不闹了……沈长卿的医术确实很高……清儿渐渐有了一丝生气……就这样我们回了京城……可是……美好的东西往往人人都喜欢……”
靖安侯的脸色剧变,整个身体抖了抖像是不愿意回想那些难过的时刻,但是他的生命流淌的太快,他不能不在儿子面前忏悔:“我带着她回了京城……我不想让她隐没在我的府中……我那个时候很张扬带着一个异族女子招摇的很……我给她最华丽的衣服……带着她参加入城仪式……带着她面见延庆帝……她的纤弱她身上独特的气质竟然也打动了圣上……”
“父亲……”君謇呆了。
“呵呵呵……延庆帝克制着的感情我何尝看不出来?……呵呵呵……但是我们谁也没能算计过沈长卿,他……竟然带走了她……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几乎要发疯了……沈长卿聪明过人……这一躲竟然给他躲了八年……那个时候他们躲在一处僻静的乡下日子过得清苦……我也找了整整八年……终于给我找到了……那个时候清儿身边有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小丫头……呵呵呵……沈长卿给她娶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苾芃……”
君謇瘫坐在了地上。
“謇儿,你说是不是冤孽?……谁能想得到沈长卿竟然将那个孩子入了沈家的族谱……那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啊……我将清儿囚禁在梅亭……原本以为相安无事……谁知道清儿之前狄水部落的夫君打上门来……一次一次被我打成重伤赶跑……直到……”
靖安侯突然顿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灰色的帐幔:“那一天延庆帝叫我入宫商议……北戎立太子内讧……我们商量怎么乘机将北戎彻底灭掉……那个夜晚风很大……我第二天清早回来的时候……梅亭……梅亭烧成了一片废墟……一片废墟……”
靖安侯的神情突然又陷入了混乱之中,唇角不停地颤抖着:“清儿……清儿……”
君謇感觉浑身被抽走了筋骨,怪不得自己从南诏回来听闻沈苾芃在梅亭的又一次大火中似乎找到了什么卷轴,然后破天荒的强行闯入了静园,接着父亲的病情加重,为此安惠夫人还差点儿将她杖毙了。
他越想越怕,不禁苦笑了出来,自己再怎么抗争也抗不过命运去。
沈苾芃迈出了轩阁,却在门口的柳树下看到了那个一脸阴险笑容的君骞,心头一阵烦闷。转过身准备换一个地方等着里面的君謇出来。
“嫂子留步!”君骞迈着八字步缓缓踱了过来,挡了沈苾芃的去路。
沈苾芃心头一惊,现如今最见不得的人就是他了,硬着头皮抬眸问道:“二弟,何事?”
“我的住处在哪里?你也没安排,我只能带着素锦跟着你了,要不我住梅亭?”
“君骞!!”沈苾芃很奇怪,这个家伙总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挑衅到她的底线。
“哦,”君骞的凤眸中蕴含着一汪调笑,“那我们住哪里?”
沈苾芃忍着沉思了一会儿:“映心阁旁边的听雨轩可以住人,我一会儿从望月堂拨几个丫鬟过去伺候着。”
“那样会不会打扰到母亲休息?”
这个讨厌的家伙纯粹是故意的,沈苾芃抬了眸子:“夫人明早要来静园,你不会叨扰她的。”
君骞的胡搅蛮缠似乎到了头,突然垂下了阴险的眸子在月色忽闪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芃儿!那粒守宫砂还为我留着是吗?”
沈苾芃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想要挥过去但是转念之间却想到几次都被这家伙挡了下来反过来占了自己的便宜,她不能再着了他的道。
“你能更无耻一些吗?”
“谢芃儿夸赞!”君骞话音刚落,只觉得脚尖一阵刺痛,他俊秀的眉头蹙了起来,不禁苦笑,这丫头学精明了懂得攻击他的下盘了。
沈苾芃乘机紧走了几步躲开了他的纠缠,却看到君骞冲她微微笑着,笑的很怪异,还冲她摆了摆手,像是在道别。,又像是张开的一个怀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