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苾芃将自己关在了丽明轩的暖阁中,梅亭那个地方太过荒凉她现如今不敢去了,心头的纠结和矛盾却也随着夜色的来临更加浓烈。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由谎言和骗局组成的吗?
“小姐,”郁夏端着一个黑漆盘子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碟果子,一碟临安小菜,一碗米粥,“小姐用些吧!”
沈苾芃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但是也不想令郁夏惶急,各样用了几小口命人撤去了。
郁夏看着她的样子,暗地里有些纳闷,早上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如今怎么颓丧起来了?莫不是因为陈妈妈过世的事情?虽然小姐和陈妈妈素来亲厚,但是最近一段儿时间却是生分的很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宽解道:“陈妈妈是侯爷的奶娘,今儿侯爷吩咐下来全套的水陆道场做足了七七之数,一应纸扎纸钱金童yu女等诸多事务一样也不能少的。陈妈妈没有子嗣,侯爷做主埋在了君家祖坟先夫人的旁边。这样的荣宠府中的奴才们倒也少见的很,小姐还是不要伤心了。”
沈苾芃苦笑,缓缓转过头:“郁夏,我且问你若是有一天你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抛弃了,你会怎么想?”
郁夏一愣,这是怎么说的?略顿了顿道:“婢子如果碰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痛苦万分的,可是再想一想,为什么要抛弃呢?兴许这期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或许是内疚?不敢见面?要么便是不能见?无外乎这两种……”
“你说什么?”沈苾芃猛地抓住了郁夏的手,“你刚说什么不能见……”
郁夏从来没见过沈苾芃如此失态过,忙定了心神道:“比如那人的本意不想抛弃,但是兴许被人控制了见不了?”
沈苾芃脑子顿时清明了许多,自己对于娘亲的执念也许太过执着,说不定娘亲这几年没有见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亦或是不能见。
她突然站了起来,心慌万分,若是不能见那么娘亲究竟在哪里?会不会身处什么危险境地?
现如今陈妈妈这条线索也断了,老侯爷也去世了,君謇……他不知道知不知晓自己娘亲的事情,随即又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他怎么能知晓?那个时候他还那么小,即便先夫人做过什么以先夫人的聪慧绝不会将这样的包袱放在自己儿子身上。况且那些年娘亲在梅亭的时候,君謇已经送出了府去学武功,怎么会知晓?
她越想越头痛反而有些颓丧,心乱如麻,像无数柄利剑刺穿了她的神经。
“小姐,你不舒服吗?”
“不,我还好,”沈苾芃缓过了神,“郁夏帮我沐浴,我想好好睡一觉!”
郁夏带着一些小丫头准备沐浴用的东西,一切妥当后沈苾芃将整个的自己泡进了热水中,干枯了的玫瑰花瓣沾着水变得香润起来。贴着她的肌肤,如鲜红色的血液。
“郁夏,将花瓣捞出去吧!”
郁夏点了点头,命小丫头将花瓣捞了出去,自己亲自按着沈苾芃的太阳穴轻轻揉了起来。
“小姐,万事想开些,别太累着自己了。”
“嗯,”沈苾芃何曾不明白这内中的关节所在,郁夏说得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才刚刚接触到了残酷的一个边角,谜题哪能是那么简单就解开的?
沐浴过后,沈苾芃穿了轻薄的纱衫缓缓躺了下来,许是近几日真的是累垮了,这一觉竟然睡得很沉,却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
窗户外面传来一个压得低低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她以为这仅仅是一个梦境,谁知道那影子有些捉急开始轻拍窗户。
沈苾芃猛地惊醒,莫不是什么无良之人?但是又不太可能,若真的是什么无良之人早已经进了这轩阁。可是这人倒只是轻轻拍打着窗户,也没有进来的意思。
她壮着胆子隔着窗户冷斥:“窗外是何人?”
“夫人莫害怕,你且打开窗户,”那人似乎很急。
沈苾芃终于想起来了,是经常在欧阳云阔身边出现的那个络腮胡子,那人武功高深莫测虽然这靖安侯府中到处是君謇的护卫还有君骞的暗桩……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转过身将外衫套了上来,走到窗边猛地将窗户打开,外面果真是那个大胡子武人。
“夫人,”那人喘了口气,“快跟我走!”
沈苾芃一愣,转过头去搜寻郁夏的身影,这边这么大的动静,那个丫头平日里就机灵之极,不可能不醒过来。
“别找了,夫人,你轩阁中的丫头们都被我点了穴道。”
“你……”沈苾芃一惊,随即有些恼怒。
那人尴尬的解释道:“也无大碍,明早血脉会将那穴道冲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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