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父女两倒也不缺钱,君骞给的那百两黄金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钟离墨眼看着艳阳高照。知道女儿身子弱受不了,随即收拾了摊子带着沈苾芃转出了城隍庙门口的坊市。顺着一些背巷走了几许。
寻着一处牙行花了几两琐碎银子盘下了一处极其破烂不值钱的院落,简单收拾了一下勉强能住人,这样倒也无人关注这对父女。左邻右舍问起来便说是来京投亲失了联系,不得已暂住京城等候消息的落难之人。
这样子住了大约几天的光景,那天在市井上听到的传闻却真的成了真。沈长卿回京了,靖安侯爷君骞专程在城门口迎接,德隆帝下诏沈长卿官拜宰辅,负责革除弊政。
沈苾芃伺候着钟离墨喝了半盏药后,心头的惶急溢于言表:“爹,这该如何是好?君骞明摆着将义父放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依着义父的性子,自是要得罪了那昏君不可!到那时想要脱身也是很难了!”
钟离墨看着沈苾芃几乎润湿了的眸子,叹了口气,钟离家的决计是欠下了沈长卿天大的人情。所以他才没有提议沈苾芃改姓钟离的事情,沈长卿如今落入危险之中自己便是拼了命也要护着些。
“芃儿!现如今有一个一举双得的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爹,什么法子?”
钟离墨沉吟道:“我们去找他然后护在他的身边,他性子烈所以更要有人从旁提醒,而你是他养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更应该守在他身边。不能看着他一步步沦入别人的圈套,而且这样一来还能有很大的机会见到你娘亲。”
“爹……”沈苾芃一顿猛然意识到什么,“爹的意思是……”
“是的,他本来是将你养大的义父,你现如今易容重新认了他这样的干爹,以后以沈家小姐的身份行事想必更方便一些。”
沈苾芃缓缓垂下了头苦笑:“爹!这样的法子骗过别人倒是行,骗过那个人怕是不妥,他肯定能猜得到是我。”
钟离墨缓缓抬眸看着女儿的表情:“孩子,能告诉我他究竟与你……”
沈苾芃心头一慌,君骞灭了狄水部落一族的事实无可争辩,爹又是狄水部落的首领。让自己如何诉说与君骞在玉华山上的那些日日夜夜,更不用说她还怀了他的孩子。可是想到此处,她下意识的探手护住了腹部,垂着头只是不说话。
钟离墨叹息道,又是这样的神态,和梅清的性子很像,文弱中带着几分倔强。他随即缓缓问道:“孩子,不管你发生了什么,爹这些日子也看透了些。爹现在什么也不要,只要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要顾忌什么部族纷争,灭族之仇,那些都不是你的错,多余的责任你没有必要扛在自己的肩上。孩子……”
钟离墨慈爱的看着沈苾芃:“孩子,如果那个君骞对你是真的好,你跟了他爹没有意见……”
沈苾芃猛然间呆在了那里,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不成爹认为自己竟然喜欢君骞那个混账?这让她越发手足无措起来,她的窘迫却是入了钟离墨的眼眸。
“芃儿,爹看得出来你心头苦,”钟离墨将一边的暖炉塞进了沈苾芃冰凉的手中,“只是你的心思爹确实不明白,既然你喜欢欧阳大哥为何又要离开,你的心思是不是很乱?爹也看得出来那个君骞对你用情极深,只是爹想说的是,不要被自己骗了,你的心究竟在哪里牵绊着,究竟为谁停留着,你可要问好自己的内心再决断。切不可悔一辈子,恨一辈子,至于上一辈恩怨情仇,爹是看淡了……”
他的眼眸掠过低矮的房檐,似乎看到梅清清丽的脸和温柔似水的眸子,脸上挤出一抹微笑:“爹现如今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带着你娘好好活下去,只想看着你能幸福,你娘也一定这样想的。”
“爹!”沈苾芃扑进了钟离墨的怀中,钟离墨扶着她的头发,“芃儿,明天爹带你去见义父,我们钟离家欠人家的情欠了这么久不能不还。你要好好服侍你义父,还有那个君骞爹感觉一定不会伤你。相反……”
他苦笑了一下:“他出此下策定是跟丢了咱们父女的足迹,借着你义父想要将你逼出来。若是我们父女一直躲着,君骞定会想其他法子逼迫,你义父势必会陷入不利境地。躲着也不是办法,想我这几年在衡阳山养伤虽然废人一个,但是阴谋阳谋却也研究一个透彻,且助你义父一臂之力也好。”
“嗯……一切旦凭爹做主!”沈苾芃缓缓道。
钟离墨帮沈苾芃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多大人了?还这样哭哭啼啼,来,”他将一边泡在药水中的面具提了起来,“爹给你带上!从此以后不可在他人面前称我为爹爹,你只记得这世界上只有你义父一个爹爹,我们一起将这出子戏唱活络了。”
沈苾芃重重点了点头。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