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欣撇开头,望向桌上抖动着的烛火:“可就算是装傻充愣,依然丢了命。曾以为自尊不算什么,尤其是与温饱有关的时候,无论别人怎么给,跪下来去拾取。可惜,不对,不是吗?三哥哥该是听说过在十月份,我溺水死亡却又活过来的事儿吧?”
薛三郎微颔首,这事儿也是他前不久才知晓,一度以为是有人伪装,可经除夕夜他近距离的查看她的脸,方才发现这张脸丝毫没有伪装的迹象。只是,突然间如此大的变化还真让人叹为观止,也难怪……罢了,如今他自身都难保,何必去操心旁人的事。
“这是买你衣服的银票,不知够否?”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两搁放在桌上,“若不够,他日再送来于你。”
薛云欣双眼陡然放光,连连摇头:“不够不够。”这钱谁会怕多,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之时,正是她缺钱的时候,有地方敲诈,若得不好好敲诈一番,岂不是浪费?
薛三郎笑笑,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便大步离去。
帘子晃动,外头传来阖门的声响,步子声消失在关门时的声音里,他该是离开了薛府。
棉兰向着窗外探出头,瞧着黑沉的院子里静谧无声,询问道:“四小姐,三少爷他……难不成东园的刺客是三少爷?”
八九不离十。
薛云欣耸耸肩膀,钻回到冰凉的被窝里,视线落在桌上的茶杯上。
当年五姨娘的事儿,众所周知,想来薛三郎是以为二夫人害其如此,方才刺杀。可如此一想,她又察觉到些许不对。薛三郎好歹是一介武夫,而二夫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将其伤得这般,莫不是薛知荣所为?
然薛知荣今夜并非是在东园,而是住在西苑。
薛云欣抿抿唇,二夫人,这蔺家女人似乎藏得极深,她得小心了。
“棉兰,往后咱们还是少走出蘅芜苑为好,好了,眼下也不过是丑时,离卯时还有两个时辰,你下去歇着。”
这厢安静了下来,另一边丫头们的厢房里,彩月三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你看我,我看你。
也不知是这般静坐多久,彩月出声道:“你们还是闭紧嘴巴点好。”
离欢不置可否,侧首看看青合,青合摇摇头,压着声音道:“彩月姐,我们好歹是二夫人送来的人。”
“我们的确是二夫人送来,可莫要忘了,若不是四小姐选了咱们,恐怕我们现在就在伺候那些男人了。”彩月说话甚是直接,“难不成你以为二夫人真得会让我们回去?如若你们觉得承欢于千万男人身下好过如今这生活,我彩月是不会断了你们的好路。”
青合面色不由红了一分,当下摇头否认:“可是……二夫人她……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我们。”
话落,彩月也没了声响,二夫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她们都清楚的很,曾以为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将她们从水生火热的地方拉了出来,可处得时间久了,便认清了。
“先就这么混着吧,等得二夫人来找,再随机应变也不迟,少说少错,如今还有个顾嬷嬷在,有些事儿她会告知于二夫人。”离欢淡淡地说了句,便躺下身子,双眸盯了帐顶一小许功夫,才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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