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觉得漂亮,那就送给胡德了。”
绿叶衬托白花,真的很漂亮,这不是客气话,胡德一脸欣喜,双手捧着插花瓶,眼睛闪亮亮,想着放在房间哪里比较好,是书桌还是书柜上面,不然还是放在小圆桌上面吧:“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可真的拿走了。”
赤城说:“不客气。”
眼见胡德如此表现,苏顾说:“我就说糊德肯定没有那么厉害,还会先礼后兵。”
胡德好奇问:“什么先礼后兵。”
苏顾说:“我还以为你是发现赤城折了那么多花,过来兴师问罪的。”
“对啊,这些花肯定是秘密花园折的……”胡德恍然大悟。
“我们为了秘密花园,到处找种子,走遍川秀,又是花鸟市场,又是花卉基地,大家平时远征,拜托她们看到什么种子也带回来,每天忙忙碌碌,忙着播种、浇水、施肥、捉虫,赤城你居然就这么折了。”胡德说,“嗯,赔偿,我还要一个插花瓶。”
苏顾忍不住开口:“秘密花园,不是人家独角兽一天忙过一天吗?你什么时候帮过忙?只知道坐在旁边喝红茶,喊六六六。”
“我明明帮过很多忙。”胡德辩解。
苏顾说:“那你说说看。”
“这个,那个……”胡德脑海中灵光一闪,“我们是革命分工不同,独角兽做事,她是花农,我负责规划,这里种什么东西,玫瑰还是牡丹,那里又种什么东西,蔷薇还是九里香。提督,你不会以为修一个漂亮的花园那么容易吧?”
苏顾哪有那么容易被忽悠,自己这个老婆什么本事什么水平,他是一清二楚,他撇撇嘴:“我算是知道了,你不仅仅是在旁边看独角兽做事,还指手画脚。”
胡德问:“提督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对,我就是这么不信任你。”苏顾说着,他双手托住胡德放在榻榻米上面的生姜的前肢,想要把它举起来,最后他没有举起来,因为生姜突然变得好长好长。
“一直忘记问……”苏顾突然又想起什么,“赤城,你问过独角兽吗?随便折人家辛苦种的花,不好吧。”
“问过她了,她允许我折的。”赤城不是小萝莉,身为大人,当然知道礼貌。
“独角兽居然愿意给你折吗?”苏顾又想了想,好像独角兽还是很好说话。
胡德拿起矮几上一束束花卉,又开口:“突然想一想,花儿很漂亮,大家喜欢,但是它们也有生命吧,它们也会痛吧,与其把它们折下来,是不是不去折它们,大家安静在旁边赏花更好?”
胡德说:“微风习习,坐在凉亭下,一边享受下午茶,一边享受美丽的花园,很棒吧?”
“矫情,只要不是别人的花,不是公共场合的花,自己的,怎么样都好。”苏顾看胡德放回矮几上面的插花瓶,他也很喜欢,“糊德你不要吗?我拿走了,放在床头桌上面。”
“提督想要?”赤城说,“不要被列克星敦知道是我做的插花瓶,然后扔掉,或者是假装无意摔碎。”
苏顾说:“她不会做这种事情啦。”
胡德抢过插花瓶:“我没有说不要,既然已经这样,那就这样吧……只是说下次,下次还是不要再折花,太残忍。”
“不会了。”赤城说,她很清楚,独角兽是答应了自己,但还是很舍不得,只是不擅长拒绝。一个花园,如果大家都去折花,后来就看不了,还是不该折……好像自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糊德你真好意思说……”苏顾突然发现胡德额边别的头花是真花,他敲了敲自己的额边,“糊德,这里这里。”
胡德一愣,很快发现了问题,她支支吾吾一下,佯装不懂:“我这里有什么吗?”
苏顾不客气:“你这是在哪里折的?问过独角兽吗?”
“唔,那个,一朵,我只是折了一朵……”胡德说,“提督你就知道欺负我。”
不久后,胡德走了,她记得把赤城送她的插花瓶拿走。苏顾在赤城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他也走了,走下楼道,发现还下着雨。最近天天都是雨,真不喜欢。他还是更喜欢夏天下大暴雨,在房间里面听着雨声做着什么,感觉很棒。
“提督。”
苏顾站在屋檐下看雨,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吹雪走进屋檐,她的额边别的头花,一头蓝色长发披在肩头,穿着一件浴衣,浴衣上满是花朵图案,手上一把红色直杆木伞,亭亭玉立,平时活力的少女,如今安安静静,又一种别样的美。
苏顾突然想起那么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摇摇头,吹雪还是少女。
吹雪发现苏顾的视线,她收起扇,双手抬着,转了一个身:“提督,我漂亮吗?”
“嗯。”苏顾点点,春雨不美,少女很美。
“昨天新买的。”吹雪说,“我有一件,白雪也有一件,她穿起来才漂亮。唔,辉夜姬。”
白雪自然很可爱,苏顾还记得她头戴前天冠,穿红白巫女服,手拿着神乐铃和桧扇,跳神乐舞,一动一静,有一种神圣又圣洁的美,只是回到镇守府后,再也不见她跳过,尽管如此,不妨碍他说:“白雪很漂亮,吹雪一点不比她差呢。”
吹雪傻笑,只要提督喜欢就好了。
吹雪突然说:“真好啊。”
苏顾问:“什么真好?”
“看雨。”吹雪说,“和提督一起。”
苏顾微笑。
叮铃铃——
铃声突然响起来,午餐时间到了,吹雪兴奋跳起来:“吃饭了。今天是我们日系负责食堂。我早上看见扶桑姐姐做鱼子军舰寿司。嗯嗯,我要吃十个。还要一大碗鳗鱼饭,啊,还是一大碗重量级肥牛饭呢?”
苏顾好笑一下,吹雪到底还是那一个吹雪。
三月在绵绵细雨中度过,很快到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