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夏阮这次不是在说笑。
可是她又该从何说起?
说她想将白术送到清河公主的身边?说她希望来日松音可以做李安的姨娘?若是将这一切都说出来的话,那么就算她不回李家,也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柳妈妈心里越想越乱,夏阮这些日子一直说身子不适,也没有到影竹苑走动。
于是柳妈妈便让松音几个跟着她去李家走动走动,只是柳妈妈怎么也没想到,夏阮会突然来了。
莫非是昨夜的事情?
柳妈妈越想越害怕,她怕夏阮会发现昨夜的事情。
“老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柳妈妈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错事情。
夏阮闻言喝叱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昨日夜里丁香去哪里了?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孩子的?若是我不发现,是不是你们还要骑到少爷的头上来?”
乳娘是夏阮亲自挑选的,这个人自然比丁香可靠。
所以昨日夜里,夏瑞高烧不退,乳娘找不到丁香,又不敢惊动李氏,便急忙的来找夏阮。
夏阮因为月事,便不喜动,却未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若是乳娘不来告诉她,那么夏瑞出了事情她还不知道。
这一世她不止要母亲和弟弟活的安好,更是要他们活的舒心。
可柳妈妈做的事情,却一件件都不能入她的眼。
她自问从未亏待过这些人,月例银子不会比她们在李家的时候少,可是这些人却是贪得无厌。
李氏一听夏瑞出了事情,脸色渐渐惨白起来:“瑞儿怎么样了?”
“母亲放心,弟弟没事。”夏阮安慰母亲,不过她会在母亲面前将这个事情说出来,无非就是希望母亲明白,母亲若是太懦弱的话,受欺负的不是母亲一个人。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是夏瑞。从前她不愿意说,是因为母亲性子软弱太久,可如今再不说,来日她在外做生意,这家里又要怎么办。
李氏掀开了棉被,想要从床上起来,夏阮赶紧拉住李氏:“娘亲,弟弟没事,我昨夜已经让杜若去看过了,他没事。”
李氏气的红了眼,她看着柳妈妈的时候,忍不住吼了一声:“你这个老刁奴,平日里小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可是瑞儿是我的孩子,你居然敢这样……你真当夏家不敢处置你这个狗东西。”
作为一个母亲,李氏自然是护子心切。
她平日从不会如此大声的喝叱谁,可如今一听夏瑞出了事情,便再也忍不住了。
柳妈妈看着李氏,反驳道:“老奴不知少爷会出事,老奴不知啊。”
“哼,你不知?好好好。”李氏一连说了三个好,对着身边的杜兰道,“去将宅子里所有的下人喊来,今日我就要让他们看看,狗东西的下场是怎么回事。”
对于李氏的话,夏阮有些错愕。
她从未想到母亲会愤怒成这个样子。
李氏执意要从榻上起身,夏阮怎么劝也没有办法,只好让杜若伺候李氏穿衣。
杜兰的动作很快,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将人喊齐了,只见二十来个下人站在影竹苑。
柳妈妈此时也是吓坏了,她从未想到平日软绵绵没有脾气的夫人,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她跪在地上哭泣也没有用,六子抓住她丢在了地上,然后李氏对着宅子里的下人道:“你们来夏家也有几个月了,但是有些人的心里却是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我不拦着你们,想要走可以,活契的拿银子来赎身,死契的我就将你们卖出去,让你们远远离开夏家。”
说完,李氏看了一眼柳妈妈道:“若是不想离开,又做了对不起夏家的事情,那么柳妈妈就是你们的来日。”
李氏吩咐了几个人按住了柳妈妈,然后让她躺在了凳子上,两个小厮拿着板子打了下去。
见小厮不敢用力,李氏气的喊了一声,“你们不用力,我就连你们一起打。”
小厮们一听哪里还敢手下留情,对着柳妈妈就狠狠地打了下去,影竹苑外都能听到柳妈妈的惨叫声。
夏阮站在李氏的身后,看着柳妈妈被打的浑身是血,心里又喜又忧。
喜的是母亲终于愿意变的强硬,忧的是怎么处置白术和松音。
从她知道的消息里看,白术似乎已经和清河公主见过了。
虽然白术地位卑微,但是她却长了一张不错的容颜,即便不及墨殇,却也可以称的上清秀动人。
这个事情,夏阮不打算告诉母亲。
因为,她不想母亲为了这些事情忧心。
一切,有她便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