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睿王妃带着无尽的嘲讽说着。
忠睿王爷却面色不动,似乎并不意外忠睿王妃会口出讽刺之语,说道:“就这些?”
“王爷急什么!”忠睿王妃恨声说道,“我该说王爷是无情还是深情呢,原本以为死了一个苏氏,王爷就能把心放到别处,可没想到如今又来了一个姓苏的!王爷可真是一个痴情种子,明知道对方如今是有夫之妇,还是一腔痴情,还想把这件事瞒的牢牢的!真是可惜啊,对方完全不领情,不但没有给王爷守身如玉,反而是还给别的男人生儿育女!想当初可是都没有给王爷留下一男半女呢。”
早在忠睿王妃说到‘有夫之妇’时,忠睿王爷就变了脸色,忠睿王妃就是瞧见了,才更觉得悲哀,什么恶毒的话都能往外说。
砰地一声,忠睿王爷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中尽显戾色,狠狠得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茶壶都跟着跳了跳,连带发出清脆的声响。
“住嘴!”
忠睿王妃眼睛通红,听了忠睿王爷厉声的话,反而更加的激动。
“哈哈哈,怎么?我说到王爷的痛处了?我早就看透你了,你根本就是冷血无情的男子,就是当初表现的对苏氏多深情的模样,却根本就不知道你之宠爱,她之砒霜!也不想想,苏氏本就是婢女出身,一无家世,二无帮衬,唯有王爷的宠爱,却是将她往火堆上架,根本就不用我动手,她早晚就会死在王爷的宠爱里。”
忠睿王妃句句都像是刀子戳到忠睿王爷心底最深处的伤疤上。他面色铁青。
忠睿王妃看到忠睿王爷如此脸色,反而从刚才歇斯里地的状态里恢复了常态。
她面色平静,如果不是她脸上的泪痕,仿佛刚才那个仿佛疯魔了一样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忠睿王妃缓缓的坐下,她一颦一动的都带着刻进骨子里的优雅。这些日子的拘禁都没有磨损她的高贵端庄。只是以往的忠睿王妃总是爱穿着华服,打扮的富丽堂皇,如今的她脱去了象征着身份的华服冠冕,穿着朴素,背仍旧在忠睿王爷面前挺得直直的,眼神里仍旧带着不屈。
忠睿王爷阴仄仄的看着她。她仿佛无所觉察,她如今还有什么呢,她没什么可失去的,她为何还要让忠睿王爷觉得痛快呢。
“王爷,真不知道苏氏是怎么死的?”忠睿王妃面色恢复了冷静。吐出来的话却越来越恶毒,看着忠睿王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突然涌出来一阵快意,可这快意的背后却是越来越难以忽视的空虚和难受。
忠睿王爷一个箭步上前,没等忠睿王妃口出话语就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我说了让你闭嘴!”
忠睿王爷被掐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睛闪现了一丝的茫然,但很快的忠睿王妃就伸手要去抓忠睿王爷的胳膊,还没使力忠睿王爷就松开了她。她伏在软榻上大口喘气,声音喑哑着把一直以来在心里翻腾的话倒了出来:“哈哈,原来王爷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啊!”
这话换来了忠睿王爷冷厉的话语:“郑氏。别真当我是个大方之人,虽说我答应了你的条件,必要时能保住你们郑家,可你别忘了,这世上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可数不胜数!”
“生不如死?”忠睿王妃狠狠咳嗽了几声才总算把话说顺溜了,“我如今又何尝不是生不如死!”
忠睿王妃这样的控诉换来忠睿王爷一声冷笑。他似乎都不愿意再说什么,可忠睿王妃偏偏懂了他这声冷笑里的含义。原本伪装出来的平静面具又被狠狠的撕下来,骤然变得比先前更加歇斯底里了起来。
“我当时知道自己要嫁给你。心里头不知道多高兴,”忠睿王妃到现在都还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忠睿王爷时的场景,忠睿王爷当时一袭红衫,踏风而来,衣袂翩飞,龙章凤姿,那飞扬的神采几乎灼痛了她的眼睛。
“可你心里头明明有人,”还是个无论什么方面都比不上她的卑贱之人,哪里值得被忠睿王爷捧在手心里,“明明不希望娶敬国公府的女儿,为什么不推拒?”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以为给你给我忠睿王妃的尊号,给我正妻的名分,到现在仍旧没有罢黜我这个不守本分的王妃,就是对我做出最大的让步了,是不是?”
忠睿王妃手指抠着自己的脖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哈哈哈,”忠睿王妃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哭又笑的说起来,“也是呢,不知多少女人羡慕我有着这忠睿王妃的尊号,有着正妻的名分呢。可不是呢,但凡是个女子,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却是要去旁人家的妾呢。就算是有万千宠爱又如何,却名不正言不顺,生前死后都被人戳脊梁骨,死的冤却又不能报冤,哈哈。为何独独可怜的都是我们女子?”
忠睿王妃明显是已有所指,她是想戳忠睿王爷的伤疤,可她自己说到最后,却是伏在榻上哀哀的哭了起来。
张守礼守在门外,就算无心要听里面主子们的对话,可里面那尖锐的声音隔着门缝就要往他耳朵里钻。
虽然没有把话听全乎,但断断续续钻到他耳朵里的话,就足够让张守礼倒抽一口凉气的了,心想王妃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却觉得王妃贪图太多,既想要王妃的尊号,又希冀王爷能够喜爱她,却不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她可怜,那些被她害的不能生育的女子又何尝不可怜,王妃怎么会看不透这一点呢。
这些话儿张守礼自然是不能往外透露半句的,就是方才钻到耳朵里的那些话都得统统忘记,他可是没带耳朵过来的。
屋内哀哀戚戚的哭声未停,忠睿王爷就迈着大步出来了。张守礼没敢多看,只余光中那么一打量,就见他脸色铁青,难看之极,张守礼连忙一低头不敢再看了。
忠睿王妃孤注一掷的冲着忠睿王爷闹过这么一回。心里哀戚,也成功的把忠睿王爷搅的心里异常不痛快。
忠睿王妃说的那些话让忠睿王爷如鲠在喉,那样的细刺卡着喉咙,使得喉咙又干又涩,忠睿王爷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忠睿王爷不想承认,他不愿意再多做停留。一来是不愿意再和忠睿王妃共处一室,再来就是上面的缘由,他几乎是有些狼狈的退了出来。
忠睿王妃伏在哀哀的哭了一阵子,她的奶娘在一旁不由得叹气:“主子您这是何苦呢?”
原本眼瞅着忠睿王爷能软下心肠来,可哪想到自家主子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软不下来,只和王爷硬碰硬,奶娘想也知道王爷并不喜欢这般硬性子的,偏偏王妃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唉。
忠睿王妃却是摸着脖子冷笑了一声,并不愿意多说,哑着嗓子说:“嬷嬷,你下去歇着吧。”
忠睿王妃不愿意再让旁人瞧见她此番狼狈的模样。就是奶娘都没发现她脖子上的被忠睿王爷掐出来的痕迹。
奶娘虽然在忠睿王妃面前很有些体面,但她到底是下人,忠睿王妃这么说。她替忠睿王妃盖好被子,就在心里叹着气,发着愁退到了外间。
忠睿王爷回外书房的路上是‘一路平安’,没有再闹出什么小插曲来。
至于来时路上的小插曲,忠睿王爷身边的小太监把话那边一传达,管事嬷嬷面上陪着笑塞了荷包把小太监给送走了。回头就虎了脸。
一概不问喜儿和桃枝,每人打了十板子。训道:“这一次只是打板子,若有下一回。直接撵出去了事!”
一开始桃枝还不服气,被无辜牵连的喜儿都恨不能咬她一块肉了,却在管事嬷嬷看过来的时候,干脆利落的认了错:“再不敢有下一回了。”
痛快的跟着去领板子了,她在王府当差当久了,和人一说是怎么回事,旁人也都知道她是被牵连的,打板子的自然就有了分寸,听起来怪响亮的,可实际上也就听个响,不会伤多重。
管事嬷嬷自然是更满意喜儿的态度,听得桃枝不服气,啐道:“你这小蹄子,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别当嬷嬷我瞧不出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又摆这样的花花肠子,得亏没冲撞到了王爷,不然这可不是打板子这么容易的了。”
皮笑肉不笑的瞧了一眼眉目清秀的桃枝,嘴里嘟囔了句:“就是谁那般的,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想走老路子,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运道。”
管事嬷嬷这嘟囔的声音很小,却不妨桃枝听见了,她眼珠子转了转,也放弃了争辩,脆生脆气的冲着管事嬷嬷认了错,管事嬷嬷也无意再跟这么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就挥挥手让桃枝下去领板子。
桃枝压住了心中的不痛快,迎面碰上了一瘸一拐的喜儿,喜儿因为被桃枝牵连受了罚,看桃枝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见桃枝过来冷嗤了一声。
桃枝却当没看见,还冲喜儿糯糯的叫了声:“喜儿姐姐。”
喜儿像吃吞了苍蝇一样,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可当不得你这一声喜儿姐姐,像你这般善于钻营的,赶明儿怕是就攀了高枝去了吧,到那时候说不得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姐呢。”
喜儿这是讽刺桃枝往齐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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