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借势

    “这要是买得多，这价儿可是高了些了……你能做得了主吗？还是找你家的掌柜来？”夏竹瞧着小伙计呆愣的模样，觉得有趣。

    吕氏将挑出来的几件男的衣衫指了指，这些都来个三套，还有一边的三套给夏竹挑的。吕氏舍不得给自个儿买，只仔细地看了样式，打算回去试试。

    等掌柜的过来的时候，夏竹正跟吕氏打着商量。“娘，那桃红也只有小雨那个年纪的才适合，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穿这个，穿出去非得让人笑话不成。

    咱一路过来，哪有见得那些大户人家的穿红带绿的……没得俗气！”

    吕氏听着夏竹说的，左右张望了下，这成衣铺子有三间屋子，还带楼上的，来来往往，确实没见着穿得艳丽的。心下信了三分，只是夏竹一向忽悠惯了吕氏，吕氏还是有些犹豫，待掌柜的来了再问问。

    “娘，这湘色的就不错……”夏竹早就打量了一通，鹅黄又太过嫩了，自个儿早就过了装嫩的年纪了，她就喜欢淡淡的，瞧着也舒服些。

    “夫人，真是招待不周啊，里面请……里面请，先喝点儿茶，去去乏……可是挑花了眼了？我一会儿推荐几个新式样，这还是绣娘连夜赶出来的，这外头还没有……”

    掌柜的听闻了小伙计说的，直骂“没个眼色劲儿的……”，这要是让这么个大主顾跑了，这可是损失不少。

    掌柜的躬身请了吕氏去了楼上，让小伙计将吕氏挑中的都给带上。小伙计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犹是有些不敢相信。小心地抬头，瞥到了周围嫉妒地冒火的眼神，忙得低下头去。

    这还是小伙计第一次上二楼，小心地踩在木梯上，尽量不发出声音……

    二楼只摆放着几件式样，男左女右，大抵各边也就六七件左右。

    只是太过繁复，也就平日里穿穿，却是不太合适，吕氏瞧着不喜。“掌柜的就这些吧……你帮我算算价儿，这要是低点儿，还有下回……”

    吕氏实在是不舍得，要不是几个孩子都大了，出门应酬啥的都没件好衣裳，吕氏实在是瞧不过去。

    “这是自然的，还盼着夫人常光顾呢……夫人，请问府上是？”掌柜的也吃不准吕氏母女是镇上的哪户人家，瞧着面生的紧。

    “小河村可知道？乡下地方，掌柜的可能不知道……村尾的唐家，进了村子打听下就到了……”吕氏自顾自地说着，“这几件这两日就要的，你先紧着帮我赶出来……”

    小河村的唐家，掌柜的也是听到过的，据说不比镇上的一般人家差。当年，嫁个闺女，那嫁妆可是比镇上的小富人家都厚地多，第一抬到了婆家的院子，最后一抬还没抬走……

    “原来夫人就是一门三秀才的唐家，这几件都是给几个少爷的吧？我先让绣娘给夫人的这几件赶出来，明儿个下半晌就能送到府上，有不适合的再改改……”

    吕氏思忖着时间上也来得及，掌柜的也算诚心。付了银子，在小伙计热切的目光下，出了铺子。

    “这银子也太不经花了……”一张银票就这么没了，换回来些银锭子。

    花了大把的银子，吕氏也没舍得再买点什么，到铺子里找了文佑，就一道儿回村子里去了。

    第三日，吕氏和方氏带着夏竹和文弘去了保国寺，文弘百般不愿，经不住吕氏在耳边唠叨了两日，拉着脸跟着一道儿去了。

    这要是文弘不去，这相看也成不了。

    “你这摆着脸做什么，这可是为了给你娶媳妇，你姥姥可是大把年纪了，晚点儿还得走上去……一会儿给我好好表现！”吕氏也知道文弘并不情缘，在车厢里就开始训起来了。

    文弘本就不情愿，还不如在家多看几本书。“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急着整这些事儿，如今上不上，下不下地折腾人！”

    “你这还是我的不是了？你去瞧瞧村子里的有多少，都连儿子都生出来了，办了你的事儿，晓晨他们接下来的，都得办了！还有你小妹，　这一折腾又是个好几年了……”

    吕氏也不想这么急的。

    “大哥，这回儿要是不成，娘还得折腾，这保国寺看来咱是有的来了……”夏竹悠悠道，靠在车窗边忍着难受。

    文弘不满地瞪了眼夏竹，也闭嘴了。

    方氏也有些担心，否则她也不会大老远地跟过来。“文弘啊，人家姑娘可没啥对不起咱家的，你要是实在不中意，就让你母亲找个借口回了，咱再慢慢看。

    哪家的姑娘都是手心里捧着的，要是嫁到咱家来，可不能作践人家！你大姐如今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小风和小雨又机灵惹人疼！你姐夫也没啥不好的，你姐在婆家也能说得上话，夏家人都把你姐当自家闺女一样疼，你可不能钻了牛角尖了……”

    文弘低头不语，身子随着马车一晃一晃。

    文弘是个聪慧的，只是钻了牛角尖，排斥周家人，也幸亏方氏开解了几句，要说方氏也只是随口说说，只觉得文弘并不是言语尖锐的人，可是对待周家的事上，却是有些不饶人。

    看着文弘低头不语，方氏就知道自个儿猜中了。

    一路顺遂。

    “大哥，咋样？你捡到宝了……”一下山，夏竹忍不住揶揄道。

    文弘摆着脸，“小妹，你瞎说什么，小心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耳根尖烫烫的。

    夏竹捂嘴直乐，吕氏瞧着眯眯笑，这周府的二小姐可是比她想的还要好，知礼又标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了。

    “要是办公费周府也满意，咱就这么定下来了……”吕氏问着文弘的意思。

    文弘嗯了几声，就转头不说话了，逗得方氏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文弘的耳根子更红了。

    周家也是极满意的，文弘的亲事操办地很快，念及到文弘就要乡试了，也不好太过操办，一切从简。

    唐家的宅子就显得有些小了，文弘要娶亲，四下一看，宅子可是小了不老少。别的不说，三间屋子还是要的。

    请了夏木匠，将院子重新扩了，为晓晨和文佑娶亲的都一道儿建了出来。时间上比较紧，夏木匠找了好些人，连日地赶活。

    春兰回了婆家，就找了婆婆谢氏，只说了自个儿陪嫁的两个铺子愿意给大姐和二姐赚点儿小买卖。

    谢氏死活不应，让春兰打消了这种念头。“这是你的陪嫁铺子，哪能用你的！我听小武说了，他二姐去你母亲家闹腾了，我这也狠狠地训过了，等忙过了这头，我跟你母亲去赔罪去！”

    谢氏也真被闹得焦头烂额，地里的活儿还有一大堆，二闺女这几日还天天来闹腾，夏二木匠都快要动手打人了……

    “娘，不说二姐，光是大姐和那几个外甥，听说分家了，日子过得并不好。我知道咱家的银子多半都拿出来给我做聘礼了，如今可都算是我的嫁妆了……

    嘿嘿，娘，反正房契啥的都在我手里，到时候我还要给小风的，如今大姐他们日子不好过，只是借给他们用用，也没差别……”

    听春兰这般说，谢氏偷偷地抹了抹泪。“你大姐的性子要强，就算是再苦也不会回家多说一句。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

    算娘借你的，等娘攒了银子了，再还你……”要是给夏二姐，谢氏绝对不会松口，只是夏大姐，如今分家了，在婆家当半个壮力使的，谢氏听说了，偷偷地塞了几两银子给夏大姐，却是被她拒了。

    “娘，你这让小武媳妇知道了，那可得了？人家唐家可是这么放心地让闺女嫁到咱家来，你们总不好到时候用媳妇的嫁妆吧？再说，有了这几两银子，我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谢氏只得收了回来，如今春兰主动提起，谢氏也算是承了她的情。

    “那咱今儿个早点吃完，我跟相公去趟大姐家，跟大姐说说……这铺子下个月就能拿回来了，让大姐好好想想做点儿什么……”

    春兰也不提夏二姐，谢氏也很识趣地没提。

    “前头的院子就是了……”夏意武指着前头的一座大院子，大老远就能听到呵斥孩子的声音，还有小孩的哭声，吵吵嚷嚷的。

    夏意武将春兰带到了后门，“大姐，大姐……”夏意武压低声音叫道。

    夏大姐闻声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双筷子，半旧的衣裳上还打了个补丁，只是衣衫却是干净地很。

    “小武……弟妹也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吃饭没，我们刚刚在吃，我再去整几个菜，你陪你姐夫吃点儿……是家里有事儿？”

    夏二姐热情地招呼着，小武上回来还是刚刚分家那会儿，如今可有好些年没来过了。春兰更是一次也没来过。

    “大姐，不用忙活了，我们都已经吃过了……看着今儿个还早，就来瞧瞧你……”春兰对夏大姐印象颇为不错，跟着进了屋，几个孩子忙着起身乖巧地唤了人。

    春兰手上本就拎着一包糖，还有些零嘴，都是回婆家的时候，吕氏特意给准备的，给小雨那丫头吃的，春兰怕吃坏了牙，就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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