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有利便有弊,在这个位置上你既然享受了这么多的光环和优待,便就要如数承担这个位置带给你的压力和责任。
……
胡琴从议事园出来之后,脸色阴沉的简直可以无法用正常的言辞来形容了。
相反,跟在她后头出来的柳共喜,则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可算是解了那两扫帚的气!
方才东家说为了惩戒胡琴此次扰乱茶庄秩序,扣除当月月钱以儆效尤的时候,胡琴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真是想想都解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东家平时因她手握紫笋茶方技,才对她礼让三分,对她的骄横脾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却以为这茶庄少了她就不行了一样,处处作威作福。
这回好了,终于是触到东家的底线了。
对于她这种人,柳共喜此刻只想说两个字——活该!
暗地里。却也希望这件事情能让她的脾气收敛一二,他这个茶庄管事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他也心知徐折清这是小惩大诫。总也不至于将胡琴给撵出茶庄去,所以若是胡琴就此将他给记恨上了,日后却也真的麻烦。
一时间,柳共喜不由就有些后悔,当时不该那么冲动。被胡琴三言两语的给激的没了理智。
迎面见有人朝着此处走来,柳共喜仔细一看,却是带着茶徒的白芷。
柳共喜忙扯出一个腻的不行的笑脸,作揖道:“白茶师这是要去找东家吗?”
白芷出于礼貌,微微一颔首,便带着茶徒从他身边行了过去,一步也没有做停留。
柳共喜见她走远,才收起了笑意。继而冷哼了一声——都看不起他装孙子,可装孙子怎么了,装孙子才能活的长久……
……
话分两头,再说回了南拂院的胡琴,大发了雷霆。
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杏儿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时不时地朝茶房内偷瞄一眼。
真是吓死人了,胡师傅脾气虽然向来不好。又爱刁难她,但像今日这样砸东西还是头一回。
毕竟,之前谁也没有这么惹怒过她。
那个新来的叶落银。可真是了不得……才头一天,就抢走了师傅的金奉天,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多有真才实学的,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些罢了,真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靠山,竟然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坐上一等制茶师的位置。
真是令人既羡慕又嫉妒啊。
如果她有这么好的运气。也不用为了学到一点东西,而成日里看胡琴的脸色过活了。
杏儿这边正撇着嘴,忽听一声尖利的喝声响了起来。
“在外头干什么,还不进来给我打扫干净!”
杏儿缩了缩脖子,苦着脸向茶房走了过去,纵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里头一片狼藉,茶罐、花瓶,茶具等碎了一地的情形,不由头皮发麻。
啧,这些都是上好的东西,真是暴敛天物……
她头也不敢抬一下,弯身往灰斗里捡拾着这些无辜受害的残骸,动作小心翼翼地,唯恐哪里不周惹到一旁坐着的胡琴。
胡琴铁青着一张脸,不知是气还是累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真的是小瞧了那个臭丫头!
才刚来,竟然就想骑到她头上去?
她在徐家茶庄里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被人上门来强抢茶青!到了最后竟然还被罚了月钱!
她不过是想守住本来就属于她的东西,她有什么错儿?
说来说去,都是这个横空杀出来的叶落银,若不是她,又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这个仇,她胡琴记住了!
可不要怪她欺负小辈,这是那臭丫头不识抬举,主动挑衅的!
胡琴绞着手中的丝帕,神情愤恨。
“阿嚏!”
正在打扫着自个儿茶院的落银,忽然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然而她此刻又怎么能想象的到,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与人“结了仇”……
眼见日头渐渐西沉,落银看了眼滴漏,是已经到了放工的点儿。
因为今日的茶青送来的晚,故晾晒的也晚了,不然晌午晒好,是可以下午就完成炒茶的。可这一耽误,便耽误了足足半日。
而且这茶青又不能过夜,否则这闷热的天气,捂上一夜只怕就可以直接制成黄茶了……
落银走到窗边,抓了一把金奉天的茶青,揉了一揉,发现软度和湿度都刚刚好,正是下锅的好时候。
落银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加个班”。
不然这一锅茶到时候废了,她可承担不起。
左右天色还算亮,迟个一个时辰回去也无妨。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