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些话要说,还请柳管事回避一下。”
有柳共喜在这儿,只怕事情是没办法好好地谈了。
“你——”柳共喜一时气结。
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可徐折清在这里,便轮不到他来多说。
临出去之前,他对落银说道:“叶师傅方才说会负责到底,我倒是要看看叶师傅怎么负责!这批明前茶可是要运送入宫的,若是到了期限还没有制出,到时候宫中怪罪下来可不是叶师傅你一个人能承担得了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说罢,才愤愤然地甩了衣袖离去。
落银知道,柳共喜这话说的没错,误了交茶的日期绝非是她可以承担的了的,而且明前茶之所以叫做明前茶,就得是清明前采摘,晚一天都不能叫做明前茶了。
而昨个儿就是清明节。落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觉得老天爷都不愿意帮她似地。
那么,她就只能靠着自己了……
徐折清挥手示意一干茶奴出去,拾香犹豫了会儿,也走了出去。
确定外头的人都走远了之后,徐折清这才露出一脸的沉重来,问道:“你怀疑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听他这话,显然是没有半分想要怀疑自己的意思,落银先是错愕了一瞬,后摇头道:“我目前还不敢确定,但是今日午时的时候,却是出了一件怪事。”
“什么事情?”
落银便将她和拾香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有人喊救命,然后出去却什么人也没有的事情,简要的跟徐折清说了一遍。
“这茶我今早还尝过,想试试干度如何……那个时候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落银停顿片刻,断言道:“所以我敢确定,定是今日午时的时候,有人故意引我们出去,然后在这茶中动了手脚。”
徐折清看了她片刻,随后点头,并道:“而且此人的目的并非是想谋害皇上,因为他选的不光是明前茶,而是——”
“时机。”落银眼睛微微一闪,接着他的话说道。
“没错。”徐折清微微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莫测,“只不过这样一来更给他提供了一个幌子。在谋害皇上这等大事跟前,别人很容易会忽略到他真正的目的。”
如果真的是要刺杀皇上,不可能会用这么迂回的办法,皇上喝的茶,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程序检验,柳共喜只是头一遭罢了,而柳共喜的生死,做这件事情的人根本不在意。
所以此举根本没有可能能真的危害到皇上,可是能不能危害到是另一回事,没人会去细想这个,大家只在意——徐家茶庄的叶师傅,在御茶中下了毒。
在晋茶会即将要开始之前,摆了这一道,此人的目的可见一斑——其余的全都都是障眼的迷雾罢了。
只是,这些迷雾能迷惑的住柳共喜,能迷惑的住不知内里究竟的外人,却迷惑不了她跟徐折清。
这一点,只怕是那人没有料想的到的。
“只是不能确定的是,他是想毁掉我,还是想毁掉徐家茶庄。”说到此处,落银竟然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不管是哪一种……”徐折清亦是微微一笑,看着她说道:“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落银同他对视片刻,二人会心一笑。
心中都是有了计较——
至此,确定了徐折清是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且有了同一种认知和打算,落银方觉心中稍微轻松了一些。
因为不管她如何认定,若是徐折清不信她,那都是白搭。
想到这,她忽然来了兴致,问道:“徐大哥何以对我如此信任?”
“因为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落银细思着他这句看似简单的话里面包含的意思。
多数人都习惯了以自己眼中的‘事实’为准,就算无法为她这种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疯了才会那么做……但还是会认定,她就是这么做了。
却不会去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徐折清却恰恰相反,他有一颗于噪杂的环境中看清事情关键的玲珑心,通过落银寥寥的几句话,便将事情快速的梳理清晰,而这一点直接决定了落银能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此时此刻,落银无比庆幸,好在她今日面对的人是徐折清……而非是柳共喜那等人。
“当下要紧的不是去查那人是谁,而是其它的两件事情。”徐折清点出要害,道:“第一,如何弥补这道明前御茶,第二则是专心准备晋茶会,那人越不愿意见你去参加晋茶会,你便越要好好表现。这两件事情你若料理得当,我便将你此次的过错给抵消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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