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银下意识地一顿脚步,回过头去,只见被小厮搀扶着的白世锦正朝着她走过来,落银尚且不知白世锦的身份,便礼貌地唤了声:“不知老先生喊晚辈何事?”
曾通玄忙代为介绍道:“丫头,这位是白国公——”
国公?
落银心里微一诧异,刚欲行礼,却被白世锦快一步虚扶了住,并道:“不必如此多礼……”
听着这道沙哑苍老的声音,显然是饱受病痛折磨的人,落银心里蓦然一酸,眼前忽然就闪过老寨主那张和蔼的脸庞。
“老夫想冒昧问叶姑娘一句……咳咳咳……咳咳……”白世锦话没说完整,便又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咳的脸色几近苍白。
落银在一旁看着,不知怎么回事,非常地为这位第一次见面的老人忧心,这个认知让落银十分疑惑,因为她分明不是一个多有同情心的人。
“国公大人尽管问便是。”落银如是道。
白世锦止住了咳嗽之后,方缓缓地直起了弯着的腰,看着落银问道:“不知叶姑娘……可认得一位,名叫白莺歌的人……”
任谁都能觉察的到,白世锦在说出白莺歌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里显是带上了隐隐的颤抖,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里,也布满了希冀。
白莺歌?
落银在脑海里快速地搜寻了一遍,终究是没找到与这个名字有甚牵连的人,最后望着白世锦满含期待的双眼,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只能如实答道:“晚辈这乃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白世锦的身形不可查的一颤,眼中的光芒也开始一点点地消散开来。
一旁的风朝岬脸色微微一变,是不知道白世锦怎么会突然提起了白莺歌,他暗暗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白世锦的左肩,道:“好了,都这么晚了,该回去了。”
白世锦勉强地点了点头,又对落银道了句:“是老夫唐突了。”
“怎会。”落银微微一笑,后道:“那晚辈就先行告辞了。”
望着落银随着曾通玄还有长孙平愚几人一同离开的背影,白世锦久久都没有挪步。
“你该不是认为……”风朝岬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愣了片刻之后方道:“定是你想多了……”
白世锦一时未做言语,只是交叠握在拐杖上的双手,越来越紧。
※ ※ ※ ※ ※ ※
落银从挽月馆回来的次日,就从曾通玄那里要来了一份昨日参加百儒宴的宾客名单。
拾香跟着落银从曾通玄的书房里出来之后,拾香便问道:“师傅,您问曾先生要这个打算做什么啊?”
落银双手交握放在背后,手中还拿着曾通玄方才给她的名单,含笑着对拾香说道:“回头你去准备准备,给这名单上的人,逐一包上一罐黄金翎差人送到府上。”
“啊?”拾香一愣,“好端端的为何要送礼?”
这黄金翎的价格,前两天已经听师傅说定了下来,虽然算不得是天价,可一两茶叶非是寻常人家能喝的起的,师傅这样说送就送,而且还是几十个人,又是为何?
“因为我们还需要借他们的口来将黄金翎大肆宣扬出去。”这些大儒们,身份名望都摆在那里,他们的一句话,可抵普通人的一百张嘴还且不止。
拾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反正师傅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吧,师傅说的定不会有什么差错儿。
这时又听落银补充了一句,“不要用我个人的名义,就用咱们叶记茶行的名义去送。”
三日之后,就是叶记正式开张的日子了,她想尽可能的,让叶记这个名字传的开一些。
“嗯,我知道了。”拾香点点头。
就待师徒二人边谈话边要走出曾府大院儿之时,迎面却撞见了刚从商铺里回来的曾平康。
“来找祖父吗?”二人打过了招呼之后,就听曾平康含笑问道。
落银笑着点点头。
曾平康没问落银找曾通玄什么事儿,问道:“对了,你那黄金翎,几时能在铺子里开售?我有几位友人,都在跟我打听此事呢。”
消息传得可真是快……落银心中欣喜不已,看来在百儒宴上拿出这道茶,果真是正确的决定,心中高兴,她脸上不由地便也带上了笑意,对曾平康说道:“三日之后,叶记开张,当日便会开始售卖黄金翎了。”
曾平康望着她眼中和唇边的笑意,走神了一刻,后反应过来之后,顿觉得有些尴尬,掩饰地道了句:“那便好,等我回头转告他们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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