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地就淡了许多。
今日她之所以回来晚了,便是被长孙愚和曾通玄留下来吃了茶,说了会儿话。
这吃茶的间隙,便从曾通玄的口中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曾平康,定亲了。
京中美名在外,一人顾着曾家诸多产业的曾少爷,终于是定亲了。
这几年来,曾平康对落银的心思,已经在她保持着‘纵然是老死也要等荣誉归来’的这么一副架势下,逐渐的淡却了下来,现如今顶多是朋友间的情谊。
这自然是好事,是落银乐见的。
他既是定了亲,就说明是真正的想通了。
可是……落银想到拾香那张暗藏坚毅的脸庞,不由地叹了口气。
要不要同她说一说?
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落银有些犹豫不定。
而当晚间,拾香自茶庄回来的时候,落银才发现她的这种犹豫,实在是太过多余了。
因为,拾香已然知晓了。
兴许是太过于关注曾平康的消息,一丝一毫都不曾错过,以至于她甚至比落银早一步知道了此事。
“是我不好……师傅早前就跟我说过,要靠自己争取,可是我没用,一直不敢迈出那一步,也不曾跟曾公子表露心迹……”拾香坐在那里,面若死灰的说道。
落银听罢,沉思了一会儿。
再开口,并未多劝,只道:“既是如此,便当断则断吧,莫要再为了没有结果的事情,虚度年华了。”
拾香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垂的更低了。
“你若是愿意,我便为你寻一户稳妥的好人家。”落银看着她说道。
拾香的年纪不小了,再拖不得那么久了。
好在她是叶记茶庄的一等制茶师,前前后后代表叶记茶庄赢得了不少茶业的比试,不比当年的那个小茶奴,现如今拾香这个名字,放在茶业界也是被大多数人知晓的。于此,爱慕的人也有不少,只是奈何她心里只装着曾平康这么一个,再容不得任何人。
“师傅不必替**心了。”拾香这次反倒没哭,也不知是不是不愿意在落银面前哭出来,怕她担心,只见她抬起了头来,露出一个本意想潇洒些但却显得分外凄楚的笑,道:“就同师傅您之前所说的那样,女子不一定非要嫁人,非要倚靠男人来过活。只要能活的挺胸抬头,照样可以洒脱自在,令人敬佩——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就是!”
落银不由地愣住了。
这傻姑娘……
而且她竟也记不得何时对拾香说过这番话了。
想了想,大致是那时在徐家茶庄的时候,她认为再也等不到易城的时候,才说出了这样的话吧?
是啊,她心里有了易城,彼时纵然心知不可能再遇,却也不愿将就勉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是她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能勉强拾香去做呢?
“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等哪**想通了,便和我说说。”
拾香知道落银皆是为了她好,便点头应了下来。
心中,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只怕这一辈子,也无法想通了……
※
两日后,虫虫穿上了国学院的学服,高高兴兴地去上了学。
今日茶庄有事要落银去处理,所以便是由车夫送他去了国学院。
一下了马车朝着院内走去,他这副小身量儿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学子们瞩目的焦点。
“瞧,这不就是刚通过考核进了咱们诗院的神童嘛!”忽然有人伸出了手指指向虫虫。
饶是虫虫还小,却也听得出对方的口气绝非是在夸赞他,而是嘲讽。
“就是他呀……我瞧着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有人边说,边围了过来。
这一围,人便越围越多。
虫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被这么多态度不善,专以欺负寒门子弟为乐的少年们围着,当即就吓得不知所措。
“说话啊?那日考核,不是答题答的挺溜儿的吗听说?”
“难道是个小哑巴?哈哈哈……”
甚至有人开始拿手指戳了过来。
虫虫怕的不行,眼见快要退到墙角处,那些人还在步步紧逼,一时间,眼睛里开始蓄起了雾气。
不远处,同样第一日来上课的少年人瞧见了这一幕,不禁皱紧了眉——这些人连个孩子也欺负,当真是太过分了!
这便是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国学院的朱旭,也正是,那日在院门前同落银说话的那位。
他欲上前相拦。
走了三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