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五年前,老祖宗忽然得了重病,她老人家的性情就变得喜怒无常,几乎仇视家中的所有人,包括谢向荣。
这让他非常不能理解,更不能适应。
不过,再不能理解,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无奈认下。
“老祖宗,我和周氏去了,待回来了,再来给您请安!”
不管老祖宗怎样对他,谢向荣对老人家的尊敬还是一如既往。
见此情况,谢嘉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当初自己被祖母的人下毒毒害,他警觉之下命人悄悄调查了下老祖宗,结果让他调查出许多“秘密”。那时他才猛然发现,他印象中顾全大局的慈爱祖母,其实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暴君。
甚至,当年他母亲的早亡,也有老祖宗的影子。
那一刻,谢嘉树心中的信仰瞬间倒塌,他忽然明白过来,在老祖宗的心目中,什么亲人、什么情谊,统统都比不上握在手中的切实利益。
为了利益,她可以除掉任何人。包括对她毕恭毕敬的儿媳妇,以及将她视作偶像的孙子。
谢嘉树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有人想要他的命,他绝不会客气。定会全力反击回来。
所以,老祖宗被软禁了,随后更是被气得中了风,半死不活的熬着。
做这些,谢嘉树并不后悔,但他不想让儿女知道,不想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个为了钱财而可以伤害亲人的“恶人”。
只是谢嘉树并不知道,在谢家,除了谢向荣和谢向安这两个“单纯”的孩纸,很多人。比如谢向晚,甚至是周氏,都猜到了老祖宗的病是他的手笔。
不过,谢向晚也好、周氏也罢,她们都有志一同的将此事瞒了下来。家里有她们这些复杂的人就够了。谢向荣、谢向安兄弟两个还是继续保有他们的“纯真”、“善良”吧。
“……呜呜”老祖宗呜呜叫了两声,表情依然凶狠,偏偏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向荣夫妇离去。
“好了,这段时日家里的事儿多,老祖宗着实受累了,自今日起。老祖宗还是安心养病吧。”
谢嘉树目送儿子儿媳离去,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妙善、蓁蓁、阿安,你们记得,平日没事就别来打扰老祖宗。其他人也一样,都听见了吗?”
谢向晚、谢向意和谢向安三个纷纷起身。恭敬的应了一声。
而榻上的老祖宗以及榻边的谢贞娘母女,却齐齐变了脸色,谢嘉树这是什么意思,他、他又要软禁老祖宗吗?
这怎么行,老祖宗手里的东西才掏出来四分之一。还有更珍贵的东西没弄到手呢?
万华年心中暗暗着急,悄悄拉了拉谢贞娘的袖子。
谢贞娘正欲开口,不想谢嘉树已经发话了,“为了照顾老祖宗,姑母和表妹受累了。姑母也不是小年纪的人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儿要操心,表弟要成亲、要科举,表妹也到了说亲事的年纪……哎呀,想想这些,我实不好意思再劳烦姑母。所以,姑母,老祖宗这儿有我和袁氏伺候,您不必担心,还是回去处理家里的事儿要紧。您说呢?”
最后三个字,仿若重锤一样敲在谢贞娘的心头,她偷眼瞄了下侄子的眼神,见他目光冰冷,不似开玩笑的模样。
而且谢嘉树的话说得明白,如果谢贞娘再往老祖宗跟前凑,那么万华堂、万华年的前途、甚至是安全问题,都要受到损害呢。
谢贞娘性格懦弱,可她真心不笨,当下便听出了谢嘉树的威胁,吞了吞口水,扭头看了看满脸愤恨的老祖宗,最后还是屈服了,伸手拉起万华年的手,道:“大郎说的是,我、我们也确实该回去了。母、母亲,女儿先回去了,等、等您的身体好些了,女儿再来看你!”
说罢,谢贞娘拽着不甘不愿的万华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延寿堂。
……
隔壁王家,王承正满心不耐烦的应酬堂兄和堂侄。
“你们来扬州到底所为何事?别说那些鬼都不信的借口。”王承斜倚在罗汉床上,凉凉的说道。
王承的堂兄名叫王乾,四十来岁的模样,人长得很清瘦,颌下留着几缕长须,配上一身道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跟超脱世俗的神仙没有半分关系,“家里丢了些藏书,这是书单,你瞧瞧!”
王承挑了挑眉毛,伸手接过那张纸,只看了几行,他的脸色就变了,一指戳向王乾,“你、你们——”也太他娘的不要脸了!
ps:那啥,今天状态不太对,暂时一更,明天补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