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望,老姨奶奶却还在庄子上一个人苦熬,实在不像个样子,让外人听了,还以为宁寿堂善妒、不仁,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忍心让宁寿堂被人非议,所以,就特意回禀了国公爷,命人接孙老姨奶奶回家来过寿……”
谢向晚再次吐槽:嘴里说着为婆母好的话,您却连声‘母亲’都不叫,一口一个‘宁寿堂’,哪怕唤一声‘老夫人’也好啊。
“什么?您、您要把孙氏接回来?”那个女人可是老夫人的心腹大患呀,小齐氏虽年轻,却很清楚老夫人的心结。
让孙氏活着,已经是老夫人开了天恩,如今梅氏竟然还想把她接回来,这、这不是在打老夫人的脸吗。
“放肆,孙氏也是你能叫的?没规矩。”
梅氏毫不客气的叱骂了一句,然后道:“国公爷已经同意了,我也将宁禧堂西边的松香院收拾出来了——”
小齐氏又是一惊,“什么?您、您要让孙、孙老姨奶奶住在松香院?”
那里可是老国公静养的所在,虽然位置有些偏西,但房舍讲究。四周的景致也好,当年三老爷都想搬到那里去住,结果被老夫人和国公爷联手抽了回来。
那样一个有象征意义的地方。三老爷这样的主子都住不得,如今梅氏却故意把孙老姨奶奶住进去。这、这不是摆明了要气死老夫人吗。
“怎么?不行吗?孙老姨奶奶‘生育有功,乃是咱们陆家的大功臣’,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宁寿堂的原话,”
梅氏语气里满是讥诮,凉凉的说道:“大功臣回来了,竟是连个好一点的院子都不能住?”
小齐氏心里有些发慌,因为她听出来了。这件事国公爷是同意的。
而在陆家,国公爷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老夫人能辖制国公爷的无非就是个‘孝’字。可女子当遵行的‘三从四德’里还有句话,叫做‘夫死从子’……老夫人和国公爷之间是相互制衡的,现在的国公爷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为了爵位而拼命讨好老夫人的可怜庶子了。
这个道理小齐氏明白,国公爷明白,老夫人更明白。
所以,有些时候,只要不牵扯重大利益,老夫人对国公爷的某些举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太过追究。
但孙氏回归这件事,太大,小齐氏听了心都堵得慌。更不用说老夫人了。
小齐氏也顾不得什么梅家的破事了,草草的应了几声,便急匆匆的出了宁禧堂。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乏了,你大嫂都走了,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
梅氏打发走了小齐氏,仿佛才发现谢向晚的存在一般,不怎么客气的直接赶人。
谢向晚也不恼。她心里正想着一件更要紧的事,听了梅氏的话。她也没有耽搁,恭敬的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谢向晚不知道的是,她转身离去时,梅氏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似是欣慰、又似是期盼,嘴里更是念念有词:“看着像个聪明人,希望您能比我聪明些……”有能力彻底搅浑陆家的这摊死水。
中午,陆离回来吃饭,《承徽说文》已经完稿,他也不必每天去书房忙。但圣人给了他官职,待过完万寿节的三天假期,他就要正式去翰林院当差了。
趁着有时间,陆离便想着把手头上的资料整理一下,到时候去了翰林院也好直接开始校正、雕版然后进行印刷、推行天下。
所以,今天上午,陆离照例在书房里收拾东西,时至正午才回来用饭。
饭桌上,饭菜依然丰盛,夫妻两个吃的很是畅快。
饭后,则是小夫妻的闲话时间。
谢向晚捧着盏热茶,也不急着喝,只是慢慢嗅着茶香,她将早上在宁禧堂看到的一幕全都告诉了陆离,叹道:“大嫂这手段虽然有些龌龊,但却提醒了我一件事。”
陆离挑眉,“什么事?”
旋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的说道:“莫不是担心我做官后,有人会用梅家的事向我发难?”
读书人讲究的是谨修其身、兼顾天下,做官更是如此,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家事都收拾不干净,又如何去治国平天下?!
梅家是陆离的外家,是非常近的姻亲关系,梅家舅舅闹出丑事,陆离也会受到牵连。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没有闹出来,可梅家本身就是个麻烦。
说句不好听的,梅家就像一只裂了缝的臭鸡蛋,总能招来麻烦,现在陆离官职不显,暂时还不会被人算计,倘或有一天陆离位居高位,政敌想对付他,梅家就是妥妥的靶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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