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郎是梁家唯一肯读书、肯上进的人,由他来代替陆离兴建书院,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梁姨娘故作神秘的将一沓稿纸交给了梁大郎,强压着心头的激动与兴奋,静静的等着大哥露出惊喜的表情。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梁大郎草草的将那些稿纸看完,既没惊、也没喜,直接将东西丢进了屋子里的火盆里。
梁姨娘抢之不及,眼睁睁瞧着她一夜的心血化作了灰烬。
她又气又急,红着眼睛质问兄长:“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你烧的是什么宝贝吗?啊?”
最后一个字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梁大郎撩起眼皮看了妹子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宝贝?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有,你已经嫁入陆家,不说好好在家里服侍世子爷,却拿着些废纸跑来消遣我?”
“消遣?我是想帮大哥啊,怎么会是消遣?”
梁姨娘很委屈,开书院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的亲大哥,她才不会便宜了他呢。
结果,大哥非但不领情。反而说自己‘消遣’他?
梁大郎一巴掌拍在高几上,恨声道:“怎么不是消遣?我是什么人?刚刚考出来的小举人,如今还要在人家的书院里求学上进。你却让我去开什么书院?你当书院是那么好开的?举人做山长?哼,还书院。蒙学还差不多!”
妹妹这般,摆明了就是嫌弃他不够上进啊,特特的弄了个什么书院调侃他!
梁姨娘一听这话,忙笑着说道:“大哥原来是担心这个呀,”
也是,想要开个好书院,须得有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先生。回想前世,陆离的书院不是也请了方老先生和王承坐镇嘛。
陆离能请。她们梁家也能请,反正咱和谢氏一样,不差钱!
梁姨娘笑着将‘高薪聘请大儒’的办法说了出来。
不想,梁大郎非但没有转怒为喜,反而更加恼火,冷声道:“妹妹刚消遣完我,这会子又开始消遣咱们梁家了吗?”
梁姨娘不解,“我、我何曾消遣家里?我是梁家的女儿,当然希望家里越来越好。父亲不是总说谢家好嘛,想当初谢家能砸重金建一个藏书阁。咱们两家也能建个书院啊。”
对生意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大问题呀。
谢家能成功,没道理她们两家不成啊。
梁大郎气得涨红了脸。道:“我就知道你嫌弃我这个做大哥的不争气,不能像谢家大爷那般中进士、入翰林?还说什么钱,你生怕旁人不知道咱们家是盐商不成?”
梁姨娘傻眼了,“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都是盐商,都想洗白名声,怎么谢家就能成,他们梁家就不成了呢?
梁大郎气了一回,慢慢静下心来,发现妹妹不是刻意。而是真的不懂。
揉了揉抽疼的额角,梁大郎耐着性子把其中的道理讲了一遍:“谢家的藏书楼也是在谢翰林考中小三元以后开始筹建的……谢家还有个海内名士王承。这才能让天下士子信服……”
最后,梁大郎无奈的总结道:“妹子。我知道你是为家里好,为我着想,可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士农工商,这、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啊!”
梁姨娘彻底懵了,重生一回,掌握了这么多先知,却还不能改变梁家、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梁姨娘不是个轻易被打倒的人,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闷头想了几日,又让她想到一件事——冬天到了,谢氏应该会拉上权贵做煤炭的生意。
开书院不成,因为这事牵扯到了社会阶级的差距,梁家暂时没有这样的能力,只得作罢。
可做生意却是梁家的本行啊,且梁家是盐商,官商勾结之类的事,做得不要太顺手哟。
谢氏可以拉广平郡主入伙,她们两家也能拉其他的权贵合作呀。
想到这里,梁姨娘再次急急忙忙的寻到兄长,“大哥,煤炭可是个好东西,做好了,不比卖盐赚的少。而且还能多结交一些勋贵和地方上的卫所,端的是一举数得的好生意呢!”
这次,梁大郎连解释的气力都没有了,摆摆手,直接把妹妹‘送’出了家门。
还是京中的大掌柜好心,细细的将此事的厉害告诉了梁姨娘:“开采矿山可不是小事,咱们梁家虽然有些关系,但到底薄了些,除非能认识宗室、内务府的主事人,或是跟地方卫所有深厚的交情,否则,贸然行此事,非但不能获利,反而还会把整个梁家都搭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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