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当着宋青的面,把事情都交代下去了,屋子里便留下叶泽和苏阳怡夫妻二人。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叶泽道:“赵管事看起来不大乐意。”
苏阳怡抿了抿唇,不多说话。日子多过了几天,她便明白了规矩。做典妻的,别人把你当自家人,你自己心里却不能这么想。赵管事是叶记的大功臣,是跟着叶泽母子俩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
倚老卖老——这种话你得让叶泽自己说出来。
叶泽皱眉道:“这两年倒觉得他有些倚老卖老。”
苏阳怡低声道:“怎么说都是为了铺子好。妾年岁太小,先前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是典妻。他自然不赞成您把账目交给妾的。”
她这么自然地说出“典妻”这两个字,让叶泽倒是怔了一怔。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试探地道:“还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啊?我那是想打发她们走。你知道,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苏阳怡避开了这个话题,只笑道:“妾说的是赵管事的想法,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想哄哄您别因为这个而对赵管事不喜。这事儿,只能妾自己争气,上头再有母亲掌着,才能真正清静下来。”
她抿了抿唇,道:“不论换成谁……管账的人换了,总会有些动荡的。”
叶泽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你能这么想便是最好的了。”
苏阳怡笑了笑。
叶泽又道:“我把账目交给你,是为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相公说,内奸的事情还没个头绪,账目放在别人手上不放心。”
“所以?”
“所以,妾得死死把着账,除了母亲和宋青,不该知道的人一个也不让他们知道。不管是威胁还是利诱,哪怕是说动了母亲,妾也应该据理力争,直到相公回来。”
叶泽露出笑容,道:“听话,就是这样的。”
想了想,又道:“利诱自然不允……若是威逼,从了也没事。”
苏阳怡愣了愣,然后笑道:“相公放心,妾心中有数。”
叶泽又笑了起来。
“相公还有什么吩咐?”她看了看那个沙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道,“该吩咐传膳了。”
一早上开了两个会,又和宋青单独接洽了一下,竟就过去了。
吃过午饭,还得回去等姜氏。
叶泽看她半真半假开玩笑似的口气,问他“有什么吩咐”,也觉得乐,道:“昨晚说的,相公走了以后要怎么做,再说一遍。”
苏阳怡顿时苦着脸,道:“要安分守己,好好侍奉母亲,绝不和沈家人来往。”
叶泽哈哈大笑。他倒不是想要她已一再承诺,纯粹就是看她这样子是在是有趣罢了!
苏阳怡被他笑得黑了脸,索性道:“那相公在外头要怎么做?”
闻言,叶泽竟然还真的仔细想了想,然后笑道:“在外要洁身自好,每日想着家中的老母亲和小娘子,想着你们眼巴巴地盼我回家……”
苏阳怡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亲自去吩咐传膳。
真是……这人从来一本正经的模样,怎么最近倒越来越轻佻了!
直到打算上楼,她的脸还是红红的。
这时候,又看到了几个熟客,其中便有白捕头的夫人范氏。这些妇道人家的夫君大多领着公职,家中又无公婆,因此中午那顿倒是不急的。
见了苏阳怡,范氏便笑道:“叶少奶奶,快过来。”
苏阳怡看她们的样子,连忙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笑道:“看几位夫人这样,便知道一定有趣事。”
她年轻温柔为人又娇憨,完全没有传说中那首富千金的架子——先前的传言,就是说她太过骄纵所以被典出家门了的,可是叶记的不少老主顾都知道了,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因此范氏等人是喜欢她喜欢得紧,大抵心中也有些淡淡的怜惜意味。毕竟自古风流薄幸郎,害得还不是些无辜的女子!
“倒真有好玩的事儿呢”,范氏忍不住笑了,道,“过几天姐打算安排个饮宴,你也一块儿来吧。”
“饮宴?”
“便是一群妇道人家坐下来说说话罢了。还不就是那些家长里短的东西。我看你啊,也是个好性子的,有趣,便一块儿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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