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病我也说不上好坏,只一点,若是再受刺激,这病指定就好不了了的,现在只要好好调养,放松心情,也没什么大碍。叔这年纪也大了,有些事还是少让他操心的好!这家里谁与我去拿药,今日先吃副药看看效果,等明日叔醒后,我再来看看!”
冯氏闻言连连道谢,吩咐李来智跟着去拿药,自己亲自守在了李老头身边。冯氏这会后怕不已,这老头子万一真被自己气死了,可怎么得了,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不不不,这不是自己的错,若不是杨氏挑唆,自己万万不会糊涂到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这事出来与老三也脱不了干系,若老三还像以前那般乖乖听话,把挣的银子上交,供老大、老五读书赶考,自己怎么会亏待了他!若不是他仗着挣了几个钱就不把生养他的老母放在心上,连自家亲兄弟的忙也不肯帮,自己也不会在急怒之下,听信了杨氏那该死的贼婆娘的鬼话,自己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老头子也不会被气成这样。说来这一切都怪老三,他果然是生来讨债的,都被扫地出门了,还不肯放过自己,还要来害自己!
这边冯氏小心地守着李老头一夜不敢眨眼,那边李二智和李来智两口子也是各有心思,辗转难眠,只杨氏听了正屋里的动静后,暗自笑开了怀,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这几年,杨氏越发不得李大智待见,特别是在陈氏帮着添了幼子后,李大智的一颗心是完全栓在了陈氏身上,就连冯氏,看在聪慧漂亮的小孙孙的面子上也高看了陈氏一眼,不再计较当日因为陈氏自家花去的银子。陈氏手上有银子,又是在高门大户中长大的,这见识手腕都不差,又会奉承人,进门来后,把冯氏、李大智、小冯氏等人哄得极好,渐渐地在大房站住了脚。李大智有次与杨氏争吵时甚至说出了要抬陈氏做平妻的话,杨氏气得不行,待听说陈氏又怀孕后,杨氏便更坐不住了,私底下与紫珍商量如何解决了陈氏母子。
起初,杨氏是有想过要一包耗子药直接了解了陈氏和陈氏腹中的孩子的,这只剩下个幼儿了,几时夭折,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杨氏想得好,却被紫珍泼了冷水,这杨氏没脑子,可不代表紫珍也啥都不懂,那衙门里的仵作岂是吃素的,怎么会连个中毒死的都查不出呢!紫珍曾听过回娘家的小姑姑玉綉讲的一些大户人家妻妾相争,用红花、麝香等使人落胎的闲话,便想着许是个好方法,失去个胎儿在农家也是常有的事,这衙门也不会闲到管这事,到时候陈氏丢了胎,身子肯定不好,心里再一不好受,指不定没几年就没了。
可紫珍没想到,别人会不会照着她的计划走,她们母女刚偷偷摸摸地买了些红花、麝香之类的东西,还没等动手,陈氏的胎便丢了,更可气的是,陈氏请的大夫查出陈氏是吃了不好的东西才落下的胎。这陈氏丢了胎儿,躺在床上便梨花带雨对着李大智哭诉了番,李大智自然是勃然大怒,那怀疑的眼光像针似的射像杨氏,杨氏一面心虚一面又生气,这眼神难免有些闪烁,李大智就更怀疑了,亲自带着大夫去杨氏和紫珍屋里搜查,最后居然在紫珍房里找到了红花等物。这下事情“真相”大白,李大智叫嚣着要休了杨氏,任杨氏如何哭诉解释都不理,紫珍见大势已去便主动坦诚是她看陈氏不满,暗恨陈氏抢了爹爹,才一时糊涂做下错事。紫珍想得简单,她毕竟也是定了亲,马上要出门子的人,家里便是再不喜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自己在家也不会受气多久,可娘不一样,若是被休,以外祖父的个性,便是没了活路的,连带着两个弟弟将来也不好说亲。可她万万没想到最后虽救了母亲,那事却传了出去,她成了人人口中的恶毒女子,定好亲的人家也前来毁了亲,最后,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心高气傲的紫珍在家里再也呆不下,匆匆找了个快四十岁的行脚商人,把自己远嫁了。
这对于一向心疼闺女的杨氏是痛不欲生的,那女婿比自己的年纪都要大,可更糟糕的还在后头,李大智在陈氏做完小月子后不久不仅公然把陈氏抬做平妻居然还决定搬家去县里,两个儿子都同去,却独独不带她。她心里又急又气,处处求人,甚至给李大智跪下都没能改变李大智的决定。
女儿远嫁了,再也没了消息,儿子与自己也不像以前那般亲了,这杨氏的心一下就扭曲了,恨李家入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