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让给东方白两人后,杨柳就把自家的衣物全都搬到了秀秀屋里,她先去灶房把灶台上秀秀留给她的一碗姜汤喝了,才回屋换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水,带着袖笼和秀秀一起做饭。
屋檐下的蜘蛛网被急促的大雨砸掉了几根丝,蜘蛛也顺着网爬到了屋顶下躲雨。屋里的东方白像个傻子似的,乐呵呵的捧着一个土得掉渣的大瓷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里面的姜汤。荆浩鄙视了一眼,举碗脖子一扬,像喝酒一样,满足的嘶了一声,赞道:“辣!”
没有放红糖的缘故,姜汤喝起来有些辣,但效果极佳,顿时感觉整个身子都热乎起来了。
东方白像是没听到一样,仍然小口小口的喝着,表情十分享受。
荆浩颇为无趣的将手中的空碗放在炕几上,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东方白的动作当下一停,看着高高的小木窗,半天才道:“下雨天,留客天。”
“你还知道你是个客就好。”荆浩闷闷的提醒道。
东方白的脖子一僵,碗里的姜汤再也喝不出热乎劲儿了。
大概是今天东方白两人去晒场帮着收麦子入了李聪的眼,李聪和东方白荆浩三人喝了点酒,早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
事情一说,杨柳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吃过饭收拾好灶房,杨柳手拿着绣棚坐在那里哈欠连连的。
“嫂子你困了?”秀秀正在屋里来回的踱步,消食顺带减肥。
杨柳打着哈欠点了点头,脚就放到炕上去,顺手扯开了被子,打了声招呼:“我歇午觉了啊。”想睡就睡,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模样啊。
秀秀劝道:“再走会儿吧,吃了就睡,板油巴背。”
“啊,巴就巴吧,我不怕肥。我要睡了,撑不住了。”杨柳本就有认床的毛病,熟悉了房间的硬炕之后又换到秀秀的房间,杨柳昨晚没睡好,刚好趁下雨天睡个好觉。
秀秀也不再多劝,又走了会儿,也脱掉鞋子上炕睡觉了。
雨天无事,大多人都选择在屋里睡觉。余氏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山暂歇的狗蛋的屋子听了听动静,又轻轻的摸回到炕上。小心翼翼的从靠墙的炕里揭开一块木板,掏出钱袋子,将里面的银子抓在被子上,争取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数了一遍,咬牙留了三个银角子在外面,将剩下的又通通放回了钱袋子。这雨一停,家里就大概要着人去把李强接回来。前几日李强出事的时候她一文钱也没带,若是这时再不表示表示,肯定又是来自何氏和李武的双方数落。反正现在送出去多少以后还得还回来,余氏心里也就不那么心疼了。
一想到文氏又去“讹”了人家一百两,余氏心里又觉得不公平,人家动动嘴皮子就百来两的银子进账,还瞧得上她这点银子?又不会分给她一个子,凭什么还给文氏这么多,再说了他们在镇上难道她家当家的还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就是送饭也要钱啊,又搭人工又费钱的,给多了!余氏又抓了一个银角子放进了钱袋子,再扎紧口袋,将钱袋子又放回原来的位置,将被褥铺平。
余氏躺了下来,双手交叉平放在腹部,也没搭被子就躺在那里想事情。想到何氏被救的事情,余氏猛的坐起来,这救命恩人不就是那撞人凶手吗?还是杨柳的远房表哥,艾玛,这李强两口子回来肯定又是一场大戏了。余氏估计那一百两也难保住了,想到这里,余氏乐得直想拍巴掌。
“这里应该这么挑。”小何氏低着头,声音柔和,认真的指导巧巧绣花。
巧巧点头嗯了一声,却不想一针扎下去戳到手指,血冒了出来,她连忙放进口里。
小何氏叹息一声,将手中的绣棚放了下来,问道:“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相处了两三天,小何氏发觉巧巧乖巧懂事,便起了教她绣花的心思。巧巧也的确也几分天赋,学得很快,但像这么粗心的扎到手指还是第一次,肯定是心里兜了心事。
巧巧的睫毛扑闪了一下,顿了顿:“我在想爹娘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就算对她再好也跟自己亲不起来。小何氏心里有些泛酸,忍着酸意道:“等雨停了就差不多该接回来了。”
巧巧没有说话,但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气。小何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巧巧不恨你母亲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