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是没有。”廖泗安不停的抓自己脑袋,像困兽一样在原地转圈。才几天的样子,廖泗安就憔悴焦躁的不成样子,仿佛以前那个精明能干,谈笑间就能决定一个人生死的廖泗安是错误的存在别人的记忆里一样。
他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赶往码头,离开渝河村只有坐船唯一这么一条通路。可是刚跑了几十米远,他又忽然觉得唐宛如还在渝河村。她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走水路的话,会很容易被他发现。他在渝河村这么多年,不是白混,要人帮个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宛如肯定不会自投罗网。她现在肯定就在渝河村某处躲着,等他急急忙忙的搭船去找她的时候,她才从容离开,是这样的,没错。他把整个船业的人都叫出去找,自己却要赶往码头,询问那日最早出船都是去往什么地方。他也知道一旦离开渝河镇,要找到一个人的难度就增大了,要是唐宛如在半路就下了船,他就更不容易找到她了。
可是更麻烦的是,因为她鲜少在渝河村走动,许多人都不认识她。都知道他廖泗安有个娘子,却不知姓甚名谁,什么模样。
都怪他太信任她了,一个人顽固了十几年,突然就开窍了然后接受他的好?是他大意了,总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他遇到的明明是块顽石,顽石啊,他怎么敢,怎么能放心呢?
宛如,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给了你那么多真心,真情,一个女人最想从男人身上得到的东西,毫不费力的就得到了。是因为太简单就得到了,所以才不肯放在心上吗?激怒了我,若是被我逮到,你这辈子,都别想过上重见天日的生活。只有狠狠的受过伤,才会知道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是什么样的一种痛。
好在他知道唐宛如的执念,在经历最初的慌张之后,他来到了唐宛如必定回到的地方,也是他这辈子最恨的地方——凌州城,陆府。
“廖爷,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廖泗安的心腹瘪三说道。
贱名再好养活也不可能有人取名叫瘪三的。这人身形极为消瘦,两只眼睛里偶尔一闪而过的狡诈,跟套着衣裳的细竹竿一样,是最早跟着廖泗安的人,有几分小聪明,故也颇得廖泗安的赏识。一个领导,既要聪明的下手,又要留一手,好管束,瘪三正好符合。这次凌州城之行,廖泗安便把他也带上了。
“有什么不行的?”廖泗安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离开杜府大门一下。他想不出除了这里,唐宛如还能去哪里。这都有大半月了,应该到了。
这还用问吗?跟个傻子似的,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着,是人都会吃不消的。谁知道她会什么时候来,肯定她一定会来?他今天才在这里守了两个时辰,就看见进了多少辆瓜果,多少筐螃蟹,多少肉,看得他刚吃饱的肚子又饿了。他才恍然记起,今天是中秋啊。
“要不,咱们雇人守着吧。”他说道。
“怎么,你又累了?”廖泗安转脸看他,瞪大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瘪三立刻就结结巴巴了,“我只是觉得嫂子可能还没到。”
“你怎么知道她到没到?”
关键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啊。话一旦说了出来,瘪三也就越说越利索:“嫂子一个人上路肯定会有诸多不便,说不定会耽搁什么的。再说,我们两个人总是会有疏忽的时候,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这么精神奕奕。我觉得还是把嫂子的画像挂出来,有人提供线索就重金酬谢。再雇人守着,几个时辰一轮换,人也没那么吃苦。你总不能还没找到嫂子的时候,自己却先累倒了。”
廖泗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长出一口气,“你说的对,是我太焦躁了。”
守株待兔,最不可缺失了的就是耐心。
“那咱们把这两件事情办好就去休息一下吧。”瘪三说道。虽然他现在累极了,却也不敢说先去休息。
“你去找人,我去让人画画像。”廖泗安说道。画像寻人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做。
“今天中秋,街上的人可有点...”多临分开前,瘪三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还更要抓紧。”廖泗安没有别的想法,只要能跟唐宛如在一起,他的每一天都像在过节。而且中秋团圆,不正是个好日子吗?他有种感觉,一定会在今天见到唐宛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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