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熟悉感并不是突然而来,事实上以杨柳淡漠的个性,是不会注意到那些与她无关或许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翡翠侧身坐在马车里,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杨柳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以前她也没有特意注意过翡翠,因为对方是王沅身边的人,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匆匆擦肩,也不会有太多交集。马车上的闲暇时间才让她把注意力投注其上,要是翡翠再换一个妆,变一个打扮,是不是......
翡翠没想到杨柳的感觉会这么敏锐,她扮成哑婆的时候是和杨柳有过两三面之缘,还说过话。加之她之前是在盆地镇待过,硬要不承认的话,肯定会被王沅怀疑知情不报,
“表小姐的真是反应聪慧,奴婢之前去过杨府。”
可杨柳没印象啊。
“难道你就是张伯的...故人?”杨柳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表小姐说笑了。”翡翠显得有些尴尬,“奴婢是南方人,怎么会认识的杨府大管家?”
不认识人家,你还知道别人的职位?杨柳才不信其中有这么简单呢。不过她把翡翠当成了张文山的相好,欣赏的同时也不会故意给别人制造麻烦。她也不知道翡翠是有心隐瞒,还是心有顾忌,倒没追问下去。人家明显有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再坚持就有些不识趣了。
翡翠很明显的有一个长长松了口气的动作,中途又是一顿,才记起王沅就在跟前。
“我还以为表妹对我的兴趣会更大一些。”王沅扫了翡翠一眼,眼里有淡淡的警告意味,“没想到表妹倒是和我的贴身奴婢聊的欢畅,把我晾在一边。”
杨柳不理会他话里的假装故意吃醋,挑眉:“你不是说不是我表哥吗?”
“口误,习惯而已。”王沅并不显窘迫。眉毛微挑,“表妹故意挑出我话里的毛病,莫非是想我唤你母亲子?”
“别。还是叫我表妹得好。”杨柳恶寒,她都是有夫之妇了,可没心思跟一个男人**,虽然长得有些帅。
“不过说正经的,”杨柳正色道:“你为什么要掳走我?该不会也是长辈的指腹为婚,然后我不知内情的嫁人,你面子上过不去,想报复我吧?”
要知道,女子失踪无故,再现身也会是遭人诟病的。因为无人证明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见到什么人的话,谁知道是不是失了身什么的。
名节啊,女人身上一直背负着的隐形大山就能让人活不下去。
杨柳身上有空间,倒是可以逃遁出去,但她总得明白自己为什么遭了这通罪吧。
王沅先是惊诧杨柳惊人的分析能力,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她的话,“呃,也?”
难道她以前就遇见过这种事?
“欧耶?”杨柳嘀咕道,这种表达方式好像用在此处很不合适,应该是宾果最好吧。
没听清楚?王沅的眉毛一挑,“表妹好像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的样子。”
“那是,这种戏码我见得多了。”杨柳下意识的答道,语毕又咂摸出一点不对味来,补充了一句,“话本里瞧的。”
“还不知道表妹有这种爱好。”王沅应道,眼里的怀疑之色稍减。闺阁女子总爱看些无聊的话本,说不定真有这种桥段。
“如果我说,表妹说的是真。”王沅不眨眼的盯着杨柳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愿错过,“表妹又当如何?”
如何如何,我如何你妹啊,又不是真心喜欢老娘,又是策动整件掳人事件的罪魁祸首,还一脸理直气壮的问她应当如何,富家公子闲得发毛,不远千里寻乐子?有病!
半晌,晃动的马车帘子才重新归于平静。
王沅目光灼灼,似乎要用视线将帘子烧个洞出来。
“王少爷是家里的嫡次子还是庶子?”
“为什么我不能是嫡长子?”
当时杨柳没回答,只是翻了个白眼。
现在想来他问得还真是白痴,不就是嘲笑他拎不清,若是大家族的嫡长子都像他这个样子,家族早就灭亡了吧。没压力,没责任,人就永远不会长大。
“...你不过是个靠着家族庇荫生活的富家闲散少爷,一大群狗腿子围着,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看起来风光无比,不过是别人给你的,其实你手里什么都没握住。只有像你这种吃饱了饭没事儿干的人,才会闲到为了一个对方都不知道的口头约定,不远千里想来找回面子。只是面子是世上最吃不饱的东西,别人给你面子也不过是看在你父母的身份上,你错以为自己倍儿有面子而已。撇开这层外衣,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只会带着一帮狗腿子游手好闲,说几句之乎者也而已。百无一用,说的就是你。”
呵呵,说得还真不客气。王沅弯了弯嘴角,可不是,他现在连个正经的功名身份都没有,就是肚子的才华也没法用来教书育人来养活自己。家里的产业他也没学着去经营,更不会动手做饭。十几年的少爷生活,就像是穿着华服的乞丐,只是恰巧遇上贵人,愿意花大价钱打赏吧。
还真是好响的一个巴掌扇在脸上。
他可不就是残了?只是他清楚他不是被养残了,而是自己长残了。
正低头悠闲嚼着青草的黑毛骏马打了个响鼻,偏了偏马头,用前蹄刨了刨地面,又继续咀嚼。
翡翠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少爷,您看我们是回京城还是回李家屯?”
“回家。”王沅吐出一口气说道。
那就是行程不变了,但事实上已经变了吧。
马车轻悠悠的开始往前晃动起来。
“你瞒着我的事情,不算完。”王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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