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去哪里了?喝的醉醺醺的,大半夜鬼哭狼嚎。”何氏问道。她这一生病,在家里也什么威信了,个个都是想做什么就去了,完全把她当空气。
“心里不痛快,找三哥喝酒去了。”李聪闷闷道。
“你倒是出息了,自己不争气,还把你三哥拉下水......”一张口就是一股酒味,何氏哪能不生气。
这个时候李聪也不愿触怒何氏,见其眉头皱得越发紧,借口出来漱口,赶紧溜了。
以前他是最愿意听何氏说话的了,但现在气性不顺,耳朵里塞不了东西。
回屋关上门,背靠着墙,李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他当时请人写的休书,内容已经不记得,但是大红的官印已经说明一切。他当时为什么要这样急不可待的和杨柳分开呢,或许是因为压力,或许是气愤,但如今事实已成。
怎么会这样?他们兄弟几个,就他和杨柳的夫妻关系结束的那么突然,那么早。并且他们之间还没有其他哥嫂那样吵得厉害,没有撕破脸干过架,明明看上去那么和睦的一对,偏偏还是没有走到最后。
当初集市上的惊鸿一瞥,到知道自己能娶到她时的欣喜若狂,再到如今的形同陌路,现在想想,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上辈子,难道他现在一直活在梦里吗?
但愿只是一场梦。
睁开眼,大红官印如新。
李聪长出口气。
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开门,门外的人是秀秀。
“哥,你昨天去镇上,见到嫂子了?”不待李聪开口,秀秀就先问道:“你没让嫂子跟你一起回来吗?”
秀秀脸上的焦急让李壮怔怔。仔细算起来,除了必要的问答外,这还是这些天来秀秀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外面别人的质疑她听不到吗?就那么笃定杨柳是清清白白的,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到底给秀秀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秀秀这么相信她。
“她不会再回来了。”李聪压下心底的烦躁,回了句:“以后别再问了。”
“为什么,嫂子为什么不肯回来,她还在生气吗?我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去接.....”秀秀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吵得李聪满脑子都是不休止的回声。
还能为什么?
“我休了她。”
秀秀张大嘴巴,木然僵在原地。
耳边有瓜瓢坠地的声音。
***
门被砰的一声踢开,大片的明媚涌了进来。
喜花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布条,眯着眼看逆光而来的人。明明是每天都会见到的阳光,她居然有种乍见的感觉,身下冰冷生硬的地砖清晰的传达着她现在的处境不妙。微微欣喜的同时喜花也明白,来的这个人是来对她了结的。
翠北!她心里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她一心帮她,她却在送她的糕点里掺了迷药...若她侥幸有机会活着,一定要昭告所有人,翠北就是个可耻的贱妇。
侥幸,用上这个词其实也是知道她根本没活的机会。能让翠北处心积虑的对付的人,能让翠北不顾还在新婚第二天就下手的人,还会让她活下来吗?翠北就是要灭口,把事实全部埋藏。
可惜...
她恨。
“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来人直接说道。
这声音是...翠北?喜花睁大了眼。今天这个日子她应该还在杜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随着翠北的走近,喜花也发现翠北身上还穿着新嫁娘的衣裳,头上的珠钗歪斜,妆也花了一大半,这到底是嫁了还是没嫁?翠北的表情阴郁,显然没有什么好心情。
等等,她刚刚说...活命的机会?
她要杀她!
不,应该说是原本翠北要杀她,这也是她预料到的,但现在,翠北改变了主意。
喜花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无奈嘴巴被堵,即便她现在有太多的不解,也无法问出口。
“你不必疑问,只需点头告诉我,愿不愿意去做。当然,做就生,不做则死。”当着那么多人,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翠北现在是花了极大的忍耐才算没做出疯女人的窘态,还能好脾气的对喜花说话。
生,死,她还有的选吗?
喜花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点头。”翠北慢慢俯下身子,拿掉喜花嘴里的布条,“我就知道,如果能活着,谁会选择去死,你一样,我也是。”
被绑着堵着嘴关了一天一夜,除了肚子饿之外,嘴巴发麻是喜花最大的感受。感觉嘴都合不拢的喜花,更是没法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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