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给元娘指完路才想起来,之前刘地主叫了三个姨娘进去伺候。
刘地主有个习惯,与女人行房的时候不管里面有多大的动静也不准有人打扰,底下的人也乖觉,这个时候能溜多远就溜多远。
他对元娘的印象不错,踏踏实实,做事也细致,只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被刘地主惦记上了。
他好多次都想提醒元娘,别为了十几个钱把自己搭进去,可是想到自己一家老小,所有的话只能烂到肚子里,他可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断了自己的财路啊。
他寻过来的时候见院子里没人,心知坏了,刘地主还没完事儿,不知道元娘在里面咋样了,他慌忙进屋寻人,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被迎面跑出来的元娘撞了,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上。
元娘挣扎着爬起来,还要再跑,刘地主已经追了出来。
他只穿了一条亵裤,下面那一处还支棱着,顶起硕大的一团,上身赤|裸着,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要颤上好几颤。
他看到元娘和还倒在地上的管家很是惊讶“你们怎么在这里?”
元娘已经吓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管家倒还镇定,从地上爬起来“老爷,安氏要辞工,我带她来与您说一声。”
刘地主自然是不想让元娘走,就算现在不能把元娘咋样,但是每日能偷偷的看着,还能穿上她亲手洗的贴身衣物,那也是极好的啊。
刘地主提出涨工钱,涨多少任元娘提,元娘也不是傻的,之前管家说辞工的事情得刘地主亲自点头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了,现在刘地主又让她开价钱,这明明就是别有所图啊。
刘地主能图她什么,不用想就知道了。
无论刘地主说什么,元娘只一个劲儿摇头。坚决要离开。
刘地主还要再劝,元娘却好似见鬼了一般,转身撒腿就跑,刘地主让管家去追,自己回头一看,只见刚刚被他按在桌子上的女人赤身裸|体,披头散发地走出来,一张布满鲜血的脸着实骇人。
他想着,都是这女人出来吓跑了元娘,便气不打一处来。拎起一边博古架上的瓷瓶就朝女人的头上砸去。女人倒地。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
另一边,元娘撒丫子往外跑,脑子里总是浮现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只觉脚下虚浮。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丫鬟小厮看到她了,只要追在她身后的管事喊一句,她就跑不掉了。
元娘心下大急,挣扎着爬起来,管事已经追了上来,眼见就到跟前儿了,那管事竟然自己往地下摔去。
元娘看的分明,倒下前管事给她做的口型是——快跑。
满脸是血的女人的命运元娘不知道,刘地主经常偷偷地看她她也知道。她只把自己知道的和能说的说与覃初柳了。
说出心事,元娘倒觉得松快了些,伸手把覃初柳抱进怀里,下巴轻轻地摩挲着覃初柳的发顶“柳柳。是娘连累了你,有时候娘也想,兴许一开始就是娘错了。”
覃初柳听得不明所以,怎么就成她娘的错了,她娘老老实实干活,一直都是别人惦记她好不好。
“若是娘也像黑子娘那样说不准,就没有这么些事儿了。”元娘幽幽说道。
像黑子娘那样!覃初柳想了想黑子娘油渍渍的衣襟,黑黢黢的手指甲,一缕一缕都能榨出油的头发,不禁打了个寒颤“娘,你要是像黑子娘那样,那我宁愿睡在外面也不愿和你一个被窝。”
说完,她还往元娘的怀里拱了拱,拱完,她自己都觉得特别窘,真是九岁的孩子当久了,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孩子了,连这么幼稚的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元娘很开心。覃初柳的脸埋在元娘软软的胸前,能感受到元娘胸腔的震颤。
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是无意,只要她们,还有小河都好好的就行了。
大不了真像她说的那样,刘地主再上门来,她就与他拼命。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这一点,覃初柳便安下心来,睡了过去。
夜黑沉沉的,总是有那么多不可言说的事情发生,有好有坏,有喜有悲。
翌日,早饭后,二妮儿带着三个孩子来了。
二妮儿面色不大好,元娘看着,倒好像比刚回来的时候还差些,赵兰和赵莲两个也是,好似瘦了一些。
元娘拉着二妮儿上炕,把三丫头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指挥覃初柳去拿糕点招呼另外两个小的。
“二妹,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赵家派人来扰你了?”元娘一边逗弄三丫头一边问道。
她不问还好,问完之后,二妮儿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大姐”剩下的话被哭声淹没,二妮儿抑制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哭声惊到了三丫头,三丫头小嘴一撇,也跟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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