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还是问道,“徵儿,你爹呢?我既然来了,总要拜见百里叔叔才是啊。”
百里徵的脸上的笑意立时不见,他掩嘴轻咳了一声,才淡淡地说道,“父亲在自己的院子里歇息,现下轻易不见人。”
覃初柳有些失望,轻易不见人,那不就是她见不到百里容锦了。
“不过,若是父亲知道是柳姐姐来了,他定然会见的。”说完,百里徵大笑起来。
覃初柳这才惊觉自己是被百里徵牵着鼻子走了,佯怒拍了他的胳膊一下。
她下手本不多重,百里徵却夸张地哀嚎起来,直说自己的胳膊被覃初柳拍断了,一时间书房里笑声不断。
嬉闹了一阵,百里徵便带着覃初柳去见百里容锦。
还没进到院子,就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了,他恭敬地给百里徵行礼,“小少爷,少爷说了,身子未愈,他谁也不见。”
百里徵好似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冷冷淡淡地回道,“你告诉父亲,就说太平镇的柳姐姐来了,他自然会见。”
小厮抬头看了覃初柳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不大一会儿,小厮去而复返,对覃初柳明显恭敬了许多,“少爷请覃姑娘进去。”
覃初柳进了院子,百里徵也要跟着进来,却又被小厮拦住了,“小少爷,少爷说只见覃姑娘。”
百里徵的脸黑如锅底,也只对覃初柳说了一句,“柳姐姐,我在这里等你。”
覃初柳想要安慰百里徵,小厮却在一边催促道,“覃姑娘,我们少爷还等着您呢。”
没奈何,覃初柳便甩了个安抚的眼神给百里徵,随着小厮进了院子。
覃初柳见到百里容锦的时候,百里容锦正在院子的小书房里作画,一袭宽大的家居衣裳,头发未束,就那么赤脚站在地上。
他背对着覃初柳,覃初柳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只一个萧索的背影,就朦胧了覃初柳的眼睛。
往前走了两步,覃初柳透过朦胧的视线才看清楚,百里容锦的头发,竟然有不少已经灰白。
他不过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会,怎么会……
似是一幅画终于画好,百里容锦慢慢直起身子,转头向覃初柳招招手,“柳柳来,过来看看百里叔叔画的如何?”
他就像是招呼一个经常见面的老朋友,是那样的自然,覃初柳忽然觉得自己掉那几滴子眼泪毫无意义,用帕子擦干净脸,走到百里容锦身边。
书案上摆放的是一副女人的画像,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子托腮而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画的很好,就连她这个不懂画的人都觉得好。
“这就是徵儿的娘”,百里容锦突然开口说道,“这是我初见她时的模样,那年她才十四岁,和族里的几个姐妹出去踏青玩耍。那时我的马惊了,四处乱跑,她其他的姐妹都受了惊吓,躲了起来。只有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安抚住惊马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女子,我的妻……”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眼睛也晶亮亮的,好似那个如桃花般灿烂的女子就在他眼前。
“柳柳”,百里容锦转头看向覃初柳,“你说,我遇到了这样的女子,还能再娶别的女人嘛?”
覃初柳早已经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话来,只下意识地摇头。
“是啊,不能再娶别的女人!”百里容锦轻声低喃。
然后,他把案几上的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到案几一边的书架上。
书架上,早已经被这样卷起的画作填满。
放好画之后,百里容锦在案几后的圈椅上坐了下来,指了指一边的杌凳,“柳柳,坐。”
覃初柳依言坐下来,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怎么擦也擦不完。
百里容锦也不着急说话,就那样呆呆地坐着,她在哭,他的脸上却有了笑意。
不知道哭了多久,覃初柳终于止住了眼泪,只眼睛红肿不堪,看上去有些狼狈。
百里容锦看着她笑了笑,“还有人愿意听我说话,真好。”
“徵儿也愿意听你说。”覃初柳想到了还在外面等候的百里徵,为他辩驳道。
百里容锦脸上的笑容不变,只轻轻摇了摇头,“你也不懂我!”
她也不懂他。
覃初柳不明白百里容锦是什么意思,正待细想,就听百里容锦继续说道:
“柳柳,百里叔叔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他说的极是郑重,覃初柳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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