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音,望着东面,“我许久没见过她了。”
“东郊?东郊便是三镜湖了。”碧落连连追问。
孟大娘再不回答,只淡淡一笑,付了茶钱便离去了。
碧落望着她的背影,嘟囔着道:“昭南以外,人人都是古古怪怪的。”可有一人,蓝衫短箫,风采偏偏与众不同,可曲靖人万万千,到哪里去寻?她不敢深想,转身便朝小巷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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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去魏知兴家轻车熟路,可今日,碧落见这巷路纵横交错,似足了她的千头万绪;任哪一条路都是去程,可哪一条路都迷雾重重。碧落立在这无人巷中,被思绪所扰,一时进退维谷。她仰天望头上那碧空中,流云飞窜,惊鸿掠过。飞鸿尚晓得去处,一心朝南,寻求安适;可自己,心志不如飞鸿坚勇,舍不得却要放下,不如愿却要提起,岂不是自寻烦恼?
她呆看了半晌,有行人从身边穿过,这才回了神,寻定了路,朝魏知兴家去。才到院门前,忽然听见里面“哗啦啦”地一声巨响。碧落一惊,里面又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魏知兴声音嘶哑,却又扯着嗓子,叫道:“大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愫琴哪里对不住你了?”
“那人恰好在外面经过,被他全看见了,我一时心慌……我……我就答应了。”兰芝也叫道。
里面沉默了片刻,只听到良才的叫喊声。许久,魏知兴声音响起,似含哭腔:“我和愫琴结发夫妻,同甘共苦七年。你虽是我大姐,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也是为你好,”兰芝抢白道,“她走了,你再新找一个便是。你瞧碧落不是就挺好的,又会赚钱,良才也喜欢她……”
碧落站在院门外,不禁皱起了眉头,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轻声说:“这兰芝不仅贪财,心思也多。”她一回头,才看到邱绎已经站在自己身边。
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魏知兴一边抹着脸一边冲了出来,差点撞上邱绎。邱绎一抓魏知兴的手道:“魏大哥……”魏知兴摇了摇头,甩开了邱绎的手,冲了出去。
碧落又见魏知兴夺门而出,耸了耸肩,瞧了一眼门内。兰芝望见他们站在门口,低着头溜进了房,只留下良才在院子里尖叫着扔石头。一院的狼藉,满地都是蔑竹和竹箫,桌子椅子皆被推倒在地。碧落沉默片刻,伸手从地上拿起了一支竹箫,拉了邱绎离开。
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语,眼见得前面快到西街。碧落停了下来,侧身靠在墙上,将箫递给邱绎:“你瞧一瞧,这竹箫里面是不是刻了两个字?”
邱绎接过竹箫,侧眼望了望,点头道:“是两个字,愫,琴。”
“愫琴?”碧落一怔,顿时神色黯然。
“怎么了?”邱绎不知所然。
“魏大哥娘子的名字,便是叫作愫琴。”碧落低声道,她回望着魏家院子那边,叹道:“也不知道兰芝到底做了什么,叫魏大哥不能原谅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