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碧落听他说要留下自己,“噌”地便站了起来。
“我带着你,行动反而不便。你在曲靖陪了良材大半年,不如留在此处,将他的近况同愫琴好好说一说?”邱绎叹道,“我安排妥当,再来接你?”
愫琴一听,顿时目光殷殷地望向碧落。碧落晓得自己不会武功,确实拖累邱绎,又想到自己曾劝魏知兴去寻愫琴,却不料眼下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心中五味杂陈,有愧有痛,不敢望愫琴的眼神,只偏过身子,点了点头,轻声道:“邱绎,你定要回来接我,莫要扔下我。”
邱绎到了门边,探身瞧了瞧,才回身对碧落微笑道:“放心,我一定回来接你。”他轻轻一拉门,便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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愫琴的相公姓岑,翌日愫琴对他说碧落为了从顾家逃婚才离家出走。他相公为人憨厚,那日又见过顾铭胜的泼皮样子,因此深信不疑,只叫碧落安心住在此处。他本家境不薄,父母在昭南城有个小本生意,因为愫琴不为父母所容,如今只能在郊外靠酿酒为生。
他虽因愫琴生活艰辛,可对愫琴仍是极尽体贴,自己酿酒送酒已经十分劳累,可回答家里,仍是一点重活都不叫愫琴干。
避着他时,愫琴便要碧落同她说说良材的事情,碧落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自己如何遇到良材,平日里如何与良材嬉戏。来回几件小事,愫琴却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便面露微笑,微笑过后又不自觉地露出愁容。可关于魏知兴和魏兰芝,两人皆心照不宣,一字都不曾提过。
碧落和愫琴对坐在油灯下,隔壁岑相公的鼾声沉沉传来,碧落的心里七零八落,一则邱绎一去三日没有了消息。她心中委实难安;二则她也实在不晓得再同愫琴说些什么,只是默然地陪着愫秦坐着。
“愫琴,你……”碧落想来想去,迟疑说道。
“什么?”愫琴在灯下做着针线,头也不抬。
“愫琴,你真的不肯见魏大哥了么?”碧落终于将心中盘旋了几日的话问出了口,“他寻了你小半年,从曲靖寻到昭南,你……”
愫琴手中一滞,指头立刻被扎了一针。一滴鲜血涌上了指尖。她若无其事地拿了帕子一抹。仍是继续补着手里的岑相公的衣裳。
“愫琴……”碧落又轻唤了一声。
愫琴瞧了里屋一眼。摇了摇头:“魏兰芝对良材总还是很好的,我又何必回去?”
“可兰芝终究不是良材的亲娘,况且就算良材有人照顾,魏大哥却思念自己的妻子。”
愫琴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瞧着油灯的火焰,怔愣了半晌,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物是人非,如何回头?”
她到了窗前,望着外面:“若要见,前几日他在这里寻我的时候,我便见他了。”
碧落默然,许久也只是重复了一句:“可魏大哥着实思念你……”
“我被人贩子卖入风尘,沦落两年。我相公为了我。又背上了不孝的罪名。我若回去,既对不起知兴,也对不起我相公,良材想必也不愿见到这样下贱的娘亲。还不如守分安命,顺时听天……”她娓娓而叙。言谈中哀而不伤,甚是知书识礼。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难怪魏知兴和岑相公两人都对她痴心难忘。
“可你是身不由己,魏大哥怎么会怪你?”碧落低声道,“他总在我们面前提起,从前与你琴箫合鸣的日子。”
愫琴幽幽地摇了摇头:“弃我去者不可留,乱我……”她话未说完,突然东边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声音,一响跟着一响,连这茅屋都抖了几抖,房内一片瓦罐破碎声,桌上的油灯左右晃动,几乎要跌下桌来。
岑相公从里屋,着了一件单衣便跑了出来,张手护住了愫琴,高声叫道:“怎怎怎怎么回回事?”
等晃动稍息,三人开了门四处张望,只见东面天际发出隐隐红光,红火越冲越高。估摸那起火地点距离此处不到一里,显然是军火监出了事故。碧落心中一沉,担心邱绎之情,顿时急如星火,顾不上与愫琴和她相公招呼一声,侧身便从两人身边跑了出去。
她心急如焚,又怕被追捕的人发现,于是不走大路,只敢在林间穿梭。忽然见到前面的山林里,一些士兵猫着身子稀稀簌簌地朝前潜行。碧落顿时一惊:“莫非这些人是去捉邱绎的?”她仔细再瞧,却见到那士兵的服饰虽然和昭南官兵相近,可这些士兵的皮莅子上的包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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