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碧落一怔。
珞如反而微笑道:“阿清,你我在晔香楼近三年时光,想不到你对碧落反倒比对我亲热。”
章清回敬道:“珞如,你对碧落不也比对我交心么?”
碧落一头雾水,只笑道:“你们说什么?”
珞如低头瞧了一眼碧落,淡笑道:“碧落,我们在说,我们两姐妹相近而不相亲,其实一直是各怀心思,各为其主。”
章清哼了一声,却道:“各怀心思是真,可各为其主却是未必。”
碧落心中渐渐有了分数,她退后了两步,瞧着珞如和章清,低声道:“珞如,你不是为皇上办事的么?”
“她是皇上的细作,可究竟她为谁做事,却是只有天知地知了。”章清冷哼道。
“你为谁做事,我也是如今才知晓。否则的话,当初你被送到御史台,我又何必急着叫碧落和泰王去救你。”珞如淡笑道。
章清又是轻轻哼了一声,碧落心中一惊:“珞如,原来你晓得有人叫阿清去杀皇上。”她望着珞如,却朝章清身边又退回来了两步:“原来你真的有反意。”
“你爹爹不也是有反意么?只可惜功败垂成。”珞如微笑道。
“你爹爹……”章清一怔,回身看碧落。
“我爹爹……”碧落心口一塞,皱眉道,“珞如,我爹爹的事情,你如何晓得?”
“珞如,我们即刻启程。速战速决,莫要耽误事情……”渡头的大船上忽然亮起了火把,船头站满了彪形大汉,有一个人人说完这几句,转身进了船舱。
碧落和章清相顾一惊,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章清一伸手握住了碧落,碧落正要上马。珞如手中的马鞭一抖,如长蛇般卷了过来。缠住了碧落的身子。她笑着一拉,竟然将碧落拉到了她自己的马下。
章清眉头一蹙,手腕微一曲伸,马鞭倏然而出,也卷住了碧落。她向后一扯,又将碧落扯过来几步,和珞如又再对峙。碧落被两人的马鞭拉住,身上吃痛,却无能为力,唯有不住地苦笑。可看到大船上已经有人在架起跳板。不过片刻船上的人便会冲杀下来。她高声叫道:“阿清。你莫要管我,快去寻常明侯。”
珞如一听,又使力一拉,将碧落拉近一些。章清丝毫不示弱。将马鞭一揪,却冰冷冷地答碧落道:“他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寻他?”
碧落身上被死死缠住,见到船上已经下来了几个人,人人手里提着青钢长剑,不禁苦笑道:“阿清,常明侯的死活是与你无关;可那个你自己不忍心杀的人,却要等别人来害他么?”
船上的人已经几乎要奔到跟前,章清微一踌躇。鞭子倏地回卷一收,马头微调便要回城。珞如也忙抽回了鞭子,扬手一挥便朝章清的后背袭去。碧落却伸手揪住了她的马鞭,手上顿时鲜血淋淋,可她仍是笑道:“珞如。阿清这样的臭脾气,你带上她也只会叫自己憋屈,还是我陪着你解闷好了。”
珞如一怔,再一抬头,章清已经在前面跑得远了。她微微瞪了碧落一眼,仍是笑道:“也好,你便好好的陪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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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朝西而驶,船舱里点起了烛火,珞如早已进了船舱。而碧落被扔到了甲板上,虽未被缚住手脚,可旁边却有几个壮汉看守着。她不声不响,只是将自己靠在甲板上,为自己包扎手上的伤口,静待其变。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珞如从船舱里出来。碧落瞧着她笑了笑:“珞如,这船要去哪里?”
“朝西去鹿郡,再走陆路向南。”
碧落沉默片刻,轻声道:“珞如,你怎么晓得我爹爹的事情?”
“你爹爹为王爷做事,他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王爷?哪位王爷,是泰王么?”
珞如笑着摇了摇头:“王爷要见你,你随我进来吧。”
她带着珞如进了船舱,舱内早被摒退了左右,只坐了一位男子,锦袍金冠,丰神俊秀,一双桃花眼,正笑盈盈地望着碧落。
“豫王?”碧落倏然一怔,可顿时又觉得诸事因头,顺理成章便该是此人,她不由得笑道,“豫王,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我。”豫王也笑道。他气质闲雅,这一笑之间仍叫人觉得春风解冻,和气消沐。他虽捉了碧落,可碧落对着他,竟也生不出半分火气。
碧落环顾了一眼舱内,见到珞如的“半死”琴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碧落恍然大悟,叹笑着瞧着珞如:“我真是糊涂,我一直以为是泰王。可原来让你一曲误终身的人,是豫王。”
豫王起了身,到了半死琴旁,微微俯身,右手轻勾,几个单音从他指尖飘出。同样是一曲《凤求凰》,那夜珞如弹得旖旎绵邈,仿佛一凤一凰隔空相望,情思绵绵;可在他手中,却音节流亮,如凤鸣九天,凰飞而随之。
他收手按住琴弦不弹,回首瞧着珞如微笑。珞如一向端庄大方,可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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