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叹一句苦逼的时光啊

山谷中中，沉淀了八年的慕文裳在这八年中除了给爹爹写信报平安之外，就再也没有出过山谷，如今站在曾经恍觉入仙境的景致居然也觉得只是平常而已，就不禁大俗特俗的感叹了一句“时光荏苒，岁月不饶人啊！”

    溪边的百里云修听着慕文裳的丝毫没有形象的大张双臂的感叹，有些莞尔。

    “裳儿怎地如今才感叹？师父还以为你喜欢长大，好成为那祸水红颜。”百里云修淡淡开口，气息依旧淡泊宁静，只是说出的话却让慕文裳想哭，你说师父您至于一句孩童时期的话记到如今？故而每次白百里云修旧事重提，慕文裳就恨不得把当初的牙齿都咬下来！一双丹凤眼皱的简直是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八年来，百里云修似乎更加宁静内敛，淡然出尘的气息总是让人生出看不透，抓不住的错觉，仿佛下一瞬他就会离开的感觉让慕文裳心中十分不爽，只是奇怪的是，慕文裳从来没有见过八年前百里云修丹青上的女子，本还以为是大大的情敌，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师父，我们何时启程？”慕文裳聪明的岔开话题，渐渐长开的脸蛋终是不再复孩童时候的可爱，却胜在透出一股灵动与狡黠，让人可见之不忘。

    “怎么，裳儿难道想家了？”这倒是让百里云修着实诧异了一下，要知道这个徒儿八年来可是冷血得很，连给慕府的信都少得可怜。

    “师父，裳儿不写信是因为不想啰嗦好吗，爹爹给裳儿的回信字数不是也简练的很？难道师父的的意思是爹爹也不想裳儿？”看着慕文裳眯起来的透出危险的眼睛，百里云修无奈的浅笑，这个徒儿这八年来可不是白过的，有时候百里云修都忍不住感概慕文裳的天资即使在千山也是出类拔萃，只是想起黎阳王朝那个千百年的童谣和预言，百里云修就忍不住眉头皱起。

    “师父又在想什么？”慕文裳悄悄地走进百里云修，空灵如山间清泉的声音蓦地在百里云修的耳边响起，让百里云修一惊，继而拂去在自己眉间的如羊脂暖玉的小手，面色无波无澜。

    慕文裳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被拂去的右手，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淡淡的体温，几年来，当慕文裳渐渐明白自己的感情时，就不止一次的这样暗示过，只是每一次百里云修都会淡淡的避开，不会回应，也没有拒绝，也许已经拒绝了，只是慕文裳自己不愿意承认……

    “收拾好东西，明日启程吧。”又是这样与平常一样的语气，淡淡的透出的一丝温柔，让慕文裳几欲想冲上前去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慕文裳站在原地许久，终究是没有上前一步，因为她知道，不说他们还是师徒，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没有这个勇气。

    听闻慕文裳要走，南宫钥隐和那个愈老愈疯癫的老头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送行，只是说出的话确是让本来有些感动慕文裳嘴角一抽。

    “小师侄啊，你走了师叔怎么办呐，你看你那几个叔伯师兄弟无趣得要命，哪有小裳儿好玩啊……”南宫钥隐说着拽着慕文裳的衣袖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的月白色的袍子都被扯得变了形。

    “小裳儿啊，师尊能不能跟着你走啊，要不然师尊会被饿死的。”某个为老不尊的某个老头亦是一脸可怜兮兮看着慕文裳。话说慕文裳一次心血来潮给自己师父做一些现代的点心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被自己的这个师尊给发现了，自那之后，基本上她与师父住的小草屋就都有一个跟着蹭饭的老头，赶都赶不走……

    慕文裳满脸黑线的听着，感情自己就是你这师叔的玩偶不成？还是你这个师尊的御用厨娘？再说了若是让这个常人眼中神仙一样的其实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老头住进了慕府，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事。

    所以毅然地，慕文裳扯过自己的小包袱，对那两个无良的长辈说道，“不行，你们就在千山好好呆着吧！”说完看着那两个如出一辙的可怜的表情，有些心软到：“如果可以，我会让你们去慕府做客的。”说完再也不管那两个眼睛骤然放光的人，其实慕文裳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这两个活宝存心去给她捣乱，她是拦不住的……与其让他们自己使坏，还不如自己早做些准备，慕文裳撇撇嘴，他们两个要是会听自己的话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着师父轻盈跳上马的翩然身影，慕文裳有些羡慕，其实千山的武功是一绝，慕文裳也曾梦想着自己成为一个女侠什么的与自家师父浪迹天涯，可是慕文裳看着自己虽然漂亮但过于纤细的身体无奈道，难道真的习武的天分不高？看来自己在其他方面果然是天才……

    驿道上，一大一小，一青衫一翠屡马不停蹄的驰骋着，慕文裳放慢马速，默默的看着百里云修的背影，笑容清浅而执着，而前方的百里云亦在修策马狂奔，有青草随风飞扬，飞起的是谁的心事？亦或是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