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母亲,难免性子孤僻些,你就不要对他太过严厉了。”
何太后心疼的望着姜颐,“好,好,母后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千万注意着身子,别再受伤了。”
姜颐点头称是,唤来美景,让她送母后回宫。
大家都离开了,姜颐让随侍的宫女扶着自己起身,从窗子望出去。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留下一片冰封的颜色。
“公主,你的伤口刚刚才止住血,怎么能下床?”刚拿了药回来的良辰一见姜颐立在窗边,忙向前来扶着姜颐坐回床上,不放心的又吩咐宫内宫女素影去取了炭。
“这天气这么冷,公主还是躺在床上好些。”帮姜颐掖好被子,良辰半蹲在床边道:“那些刺客也真是无法无天,竟敢闯进宫中刺杀太后,劫持公主,依我看,株连九族都不为过。”她说着,眼睛无意识的飘过姜颐肩上的伤口。
姜颐猛地一惊,“刺客都被抓了吗?”
良辰摇摇头,“没有呢,张常侍派出去好多人呢,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那些刺客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行踪都没有留下。公主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张常侍处死了好几个侍卫呢!”
姜颐看向自己右肩,“这几天你们都别出宫了,张常侍这样大动干戈,大家都别去招惹他,免得惹祸上身。”
良辰点点头,“公主放心吧,我和她们都打过招呼了,大家都记牢了。”
姜颐放下心来,望向良辰道:“还好有你,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处理的有条不紊。我们这锦华宫这些年来也多亏了你,才不至于出事!”
“公主谬赞了,良辰哪有什么本事,都是太后娘娘宠爱公主,陛下又系公主胞弟,就拿咱们的锦华宫来说,都是先皇亲自命名的——锦衣华食,一世荣宠。这世间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受宠的皇子公主了,就连陛下,都不如公主得到的宠爱多呢!”良辰道。
姜颐摇摇头,“你这丫头,这些话想来也是出自美景之口,你倒好,平日里常训她油嘴滑舌,今日也学了她。”
“公主,良辰姐姐,你们净在我不在的时候说我的不是。”送何太后回长乐宫的美景不知何时进了屋子,她跑到姜颐的床边,“公主,你还疼不疼啊?”
姜颐摇摇头,微笑着答道:“太医敷了药,现在感觉好多了。”
美景的眼眶又要红了,她背过身去,擦着眼泪道:“侍卫们将公主救回宫里的时候,公主你全身都是血,我们怎么喊你你都没有反应。那个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公主你就这样??????”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姜颐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牵住美景的手,“真是个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地醒过来了吗?别哭了,要不给人看见,倒传开我欺负宫人了!”
美景性子向来开朗,见姜颐这样说,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忙转过身对姜颐说道:“公主,我刚刚不是送太后回长乐宫嘛,你知道吗?张常侍和大将军竟然都在长乐宫,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别提多吓人了!”想到刚才的那一幕,美景还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舅舅和张让都在长乐宫?姜颐的心猛地就提起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何大将军何进和张常侍张让向来是水火不容,这次在长乐宫碰到,不可避免的肯定会爆发一场战争。
“舅舅和张常侍说了什么?”姜颐问道。
美景道:“就是因为这次刺客行刺的事情啊。张常侍非得要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捕刺客,大将军却说这样会闹得人心惶惶,不利于社会安定。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在长乐宫吵得不可开交,差点打了起来!”
难道,这次行刺的事情是舅舅安排的?听到美景这样说,姜颐心下有些疑惑,但却是不相信,舅舅在长乐宫眼线众多,如果真的要行刺,不可能会碰到一个张让不在长乐宫的情况,而且舅舅向来疼她,如果刺客是舅舅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自己下手的。但舅舅如此极力阻挠搜捕,却是因为什么?
“那母后怎么说?”姜颐忙问道。
“太后娘娘最后谁的意见都没有听,只是说因为过度担心公主您的伤势,无心理会这些,让他们稍后再说。”
这的确是母后一贯的做事方法,舅舅和张让都是大权在握的人,听谁的都会让另一方心有芥蒂。虽说舅舅是母后的哥哥,但舅舅对于权力的渴望,也是让姜颐极度害怕的一件事情。
“公主,”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的良辰突然插话道:“这些事情你就别费心了,这朝堂上的事自有朝堂上的人去烦,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自己的伤。这些人再嚣张跋扈,这天下也还是姓刘。所以,您就别担心了,好好养伤要紧。”
姜颐点点头,缓缓地躺下。闭上眼睛的她却是倦意全无,良辰美景都不明白,这风雨飘摇的大汉朝,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