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宸靖在书房里和任时年议了半天的事,回到屋里,见仍然只有张嬷嬷带着昙哥儿在玩耍。
他皱了皱眉头,“王妃呢?”
端了茶水进来的姚黄答道:“王妃还在摆弄那几盆花呢。”
这都几个时辰了?竟然还在研究。
这个倔丫头!
齐宸靖摇头,又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可不是,折腾了一下午了,”姚黄想起王妃下晌的忙碌,也觉得佩服,“一会儿让荷叶给她找容器,一会儿又让给她弄水,又吩咐去找盆铃兰,就是奴婢,也接到吩咐,去找了只猫送了进去。”
姚黄纳闷,不知道王妃这是在弄什么?
莫非是有所发现了?
齐宸靖心中一动,正要出去寻她,就见康妍一头冲了进来。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康妍激动的拉着齐宸靖的衣裳,“我可以进宫去为你申辩了。”
明天就是初八了,已经开了朝,早上大臣们已经开朝议事了。
“明天一早,咱们就大大方方的从城门口入京,然后你去宗正府,我先进宫去申辩。”
齐宸靖名义上是先皇托梦进的京城,而她是年前就悄悄进了京,所以明天早上,他们必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京才合理。
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齐宸靖咪了咪眼。
吩咐张嬷嬷将昙哥儿抱下去,屋里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二人。
“坐下来慢慢说。”齐宸靖拉着康妍坐下。
康妍将自己折腾了一下午的结论细细说与齐宸靖听。
屋里便只余康妍清脆的声音。
“这么说,这些花应该是早就有人在暗中培育了,然后想办法在康家的花运往京城的时候的路上想办法替换了。”听完康妍的话,齐宸靖凝眉思索,“这些花应该也不会是在太远的地方培育的,最好是在康家的花运送路上固定的休息地点附近,这样也方便他们替换。”
康妍没想到齐宸靖一下子想了那么远。
她在花房鼓捣了一下晌,终于弄明白了那些花是怎么回事,便急匆匆的来找齐宸靖,至于其他的,她还没来得及思索。
现下听齐宸靖如此说,康妍也细细思索起来。
“嗯,你说的没错,康家的花从麻城府运往京城,一路上会在两个地方休息,一处是在信阳府,一处是在通州。”
麻城府到京城,千里之数,将花从麻城府运到京城,还要保持花草优美的姿态,颇为费事,一路上要有养花师随行,每天根据花的实际情况喷洒营养液,或者采取其他措施,所以路上会设有休息的地方。
信阳府差不多在麻城府和京城中间,在此处休息两日,所有花要全部检查一遍,并喷洒营养液,保持花的姿态。
而快到京城的时候,因为进京就要送进宫或者各位大臣府邸,所以花必须要有开的正盛的姿态,所以在距离京城最近的通州休息三日,以便让养花师细细调理花草。
通州距离京城最近,所以便将休息点设在了此处。
想到通州,康妍突然想起陈逸康。
“之前老王和我说,自去年冬月里,皇上曾先后派了几批人去了通州,他曾派人留意过,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没在意此事,直到他年前发现那些人突然少了一大半,才又引起注意,我听了以后,觉得很不安,就拜托六表哥走一趟。”
“按说通州到京城也就是一日的路程,六表哥已经去了有六日了,却还是没有消息,”康妍的脸色有些白起来。
刚开始出事的时候,她还曾担忧过陈逸康,这两日她的注意力都在毒花上面,倒把这件事混忘了。
“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
齐宸靖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逸康的身手很好,且他身边也一直有护卫,应该不会有事的,耽搁这么久,或许是有什么发现。”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再抽派四个人去通州接应他,别担心。”
齐宸靖这次回来只带了剩下的鹰卫,他们两个身边目前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人手不足,只能抽出四个人去找陈逸康了。
只能这样了,康妍叹气。
“现在想来,最有可能被替换花的地方。”齐宸靖又回到先前的话题。
皇上派了那么多人过去,一定是有什么安排,也许就是安排人在暗中养毒花,再等康家的花到通州之后,替换掉康家的花。
康妍也想到了此处,“可惜我们此刻没有证据,希望六表哥能找到证据,并尽快回来。”
叹了口气,康妍依在齐宸靖肩膀上,默默的祈祷明日能一切顺利。
片刻,康妍叹息,“现在你受先皇托梦回京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遍京城了吧?”
齐宸靖揽着康妍,嘴角闪过一道讥诮的笑意:“两个时辰前,六百里加急已经进了城门,现在老王应该已经将安王等候觐见的奏折递进了宫里。”
........
“砰,啪”奏折被砸在了地上,发出医生沉闷的声响。
“好一个齐宸靖,竟然敢违抗朕的圣旨!”扔了奏折,尚不解恨,皇上气呼呼的又将手边的茶盏砸了出去,摔了个粉碎。
茶盏破裂的清脆声音让他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心里更加的烦闷。
丁刚挥了挥手,便有小太监上前轻手轻脚的将破裂的茶盏收拾了出去。
“皇上息怒,这安王果然狡诈,只是,皇上派禁卫军去皇陵的目的就是要将他押解回京,如今他既然自投罗网,这对皇上来说,岂不是更好?”
他是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更是他的心腹,丁刚的话,皇上还是能听进去一两分的。
只是,这次皇上的怒火有些高涨,“可你看看这六百里加急文书和奏折上说的是什么话?先皇托梦,这分明就是推脱之词!”
“先皇都已经驾崩多年,怎么早不托梦,晚不托梦,偏偏这个时候托梦?”
“朕看这就是齐宸靖的计策,他在跟朕耍无赖吗?狡诈如狐,竟然敢借用先皇的名义,简直是侮辱先皇!”
“.....居心叵测的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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